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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縣城山雨欲來（03）

有人介面：“這和尚頭上長蝨子，不白擺著的嗎。照我看啊！就是新來的縣太爺太沖，這洪大富和另外幾夥土匪聯起手來給他找麻煩。這下好了，連我們這些個窮人也要招罪了。你們大傢伙看，這些年土匪們雖然鬧騰得歡，但還不至於找我們這些個窮人家的渣子，這下好了，縣裡和那些個財主鄉紳們還搞出了個什麼保安隊來，不明擺著要吃掉洪大富這些人嗎？他們啊怕這些土匪，可我們並不怕，昨晚打了半夜，聽說流彈還打死了我遠房的一個親戚。”

聽說殺死了這人的親戚，茶樓裡的人就更來了興趣，都圍過來讓他說個清楚。

“就是北街的張屠夫，他是我內弟的侄子，人家招誰惹誰了，就喝了些酒兒在視窗看了看熱鬧，一顆子彈飄過來就要了他的小命，還不知道是誰打死的，縣裡只賠了十塊大洋就換了條命，可憐他一家老小往後的日子難了……唉！”

有茶客說：“我看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不過這火要是燒不好，就要引火燒自己了。”

百順就插嘴：“那這保安隊你們說要還是不要？好還是不好？”

“好個鳥毛，這些人背起槍，估計就和土匪沒啥兩樣。你們大傢伙看著吧！”那個死了遠房親戚的人接過話來說。

百順剛剛信心滿滿地幹起了團丁，就聽到別人這麼數落，火了：“你們在縣城，土匪自然來得少，就算來了也是偷偷摸摸的，幹不成什麼大事，可諸位下鄉去打聽打聽，招土匪窩害的人還少嗎？照我說，還是有人維護治安的好，有了保安團和下面的保安隊，用不了多久，就能掃除了匪患，大家才有個太平日子過。”他正說得口水暴沾，有人打個哈哈上了樓上：“這位仁兄好大的口氣啊！想那洪大富一夥是什麼樣的人，就憑縣裡這些個烏合之眾就能掃平了？”

看到這人說話，坐在百順對面的幾條大漢立起身來，百順一看這說話的人，嚇了一跳，此人正是雷神嶺的二當家李錦，一時心裡又驚又怕，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李錦也認出了百順，笑道：”你不是宋家的夥計嗎？怎麼這麼快就忘記我們了？”

百順著實嚇得不輕，他萬萬沒想到，這土匪昨晚鬧了一夜，居然還在縣城貓著呢！連忙朝李錦作了一揖：“原……原來是李老闆，失敬失敬，這不沒事在和大家夥兒閒扯，說到這些事了。”他自然不敢說出李錦的真實身份，旁人也不知情，只當是他們倆個熟人在一起吹牛。對面的幾個土匪看到李錦上來，一下子圍了過來，百順更慌了，正在這時，三個黑衣警察大搖大擺也上來了，一邊走一邊發牢騷：“他媽的，讓洪大富這些王八蛋鬧了一夜，老子真是安生不得了。”

幾個土匪對視了一下，李錦搖搖頭，轉過來對百順說：“兄弟，我們好久沒見面了，另外找個地方述述舊，也喝幾杯。”

第13章　縣城山雨欲來（04）

百順這人遲鈍，要換個精明些的人一聽就知道意思：人家報你報官，隨便讓你送離場，再說這機要重地的縣城，光天化日之下，人家怎麼會為難你。可百順偏偏就不明白這層意思，還以為剛才的話得罪了李錦等人，現又見到警察們上了樓，有底氣了些，索性懶著不走，兩個土匪見這人不識好歹，又識出他們的身份，惱了，一左一右架起他就下樓。百順到底沒見識，一看這架勢更慌了，連忙掙扎起來，這一掙扎不要緊，引起了黑衣警察們的注意，其中有一個在縣城見過百順的，認識他，知道他是保安團的人，忙過來：“嗨，這不是保安團的百順嗎？這是怎麼啦？”又看看左右的人，覺得又些不對，便盤問李錦等人：“你們是幹什麼的？怎麼扯起這百順來了？”李錦知道要壞事，便不管不顧了，每人從衣衫裡掏出手槍，對準問話的警察身上就是一槍，看到這突然出現的場面兒，槍聲一響，茶樓裡裡外外徹底慌作一團，人們亂蓬蓬的往樓下擠，有膽小的，更是從二樓臺的視窗跳了下去，一時間縣城也亂了，警察們誰也不是真心賣命，都是怕死的貨，一看到真槍實彈殺了人，也連滾帶爬下樓了。百順更慘，李錦盛怒之下，自然饒不了他，又是一槍打過來，好在百順兒命大，就勢一滾跑下去了，那子彈“嘶”地一聲打偏了，只中了右肩。李錦等人也不窮追猛打，他們藉著場面混亂，混在人群之中逃出縣城。這時根子也剛剛出了妓院的門，聽到槍聲知道大事不好，連忙過來看情況，等到縣城的大隊人馬出動過來，這那還有土匪的半個影子。

冬天的風一下子也變得懶陽陽地，有氣無力地拂過人們的臉頰。

曾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