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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烏鴉再度驚起。隨著槍響,桂太郎的軍帽被擊飛,而桂太郎身邊的那名參謀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一顆子彈從他的前額穿過,當場斃命。
被這突如其來的子彈嚇得魂飛魄散的桂太郎帶頭蹲躲在城垛子後面,臉色煞白,兩腮的肌肉還在不停地顫動,手下的軍官更是大驚失色。一個副官連滾帶爬地拾回那頂帶有彈洞的軍帽,不知是心有餘悸還是迷信,或是有什麼別的原因,桂太郎說什麼也不肯再把它戴到頭上。待了一小會兒,他才匍匐著遠離了城牆垛子,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故作鎮靜地命令炮兵向城外報復射擊。桂太郎和海城的日軍就這樣擔驚受怕地度過了噩夢般的一天,而這樣的日子隨著義勇軍活動的進一步增強也越發的多了起來。
第一部關河夢斷第41~51章
第四十一章春帆樓風波
1895年3月19日,對馬海峽,浪急風高。
懸掛著“中國頭等議和大臣”旗幟的德國商船“禮裕”號和“公義”號正在駛向日本關門海峽,船上那幾只高大煙囪裡不斷衝出的滾滾濃煙迅速逝向遠方。中國頭等議和大臣李鴻章,以及李經方(李鴻章之子)、參贊伍廷芳、馬建忠和美國顧問科士達等人都在領先的“禮裕”號上。
此刻,在“禮裕”號船首的天遮下面,李鴻章在李經方的陪同下正迎著海風卓然而立,他頜下那已經花白了的鬍鬚隨風不停地飄動著。僅僅七、八個月的時間,李鴻章就消瘦和蒼老了許多,只有那兩道山丘形的眉毛和雙目中依然銳利的目光,還在顯示這位掌控北洋二十多年,清朝末期最為顯赫的封疆大吏的威嚴。
72歲的李鴻章威風一世,卻不料暮年蹉跎。他苦心經營多年的北洋艦隊已經全軍覆沒,淮軍又在中日戰爭中一敗塗地,自己多年的心血不但付之一炬,而且還背上了甲午兵敗罪魁禍首的罵名。現如今,為求挽回危局,他又不得不勉強奉旨出使日本。
李鴻章其實早就知道議和是個受累捱罵不討好的差事:戰爭形勢的發展,明擺著這次議和肯定要割地賠款,而只要割地賠款就會被許多國人斥責為誤國、賣國。唉!想不到一世英名,到老卻背上了遺臭萬年的罵名。想到這裡,他搖搖頭不禁暗自長嘆:國勢積弱又豈止是鴻章一人之過?要不是自己在中日戰爭中確實指揮失當,有不可推諉的責任,心中有愧於國,自己又何苦以七十多歲的高齡尚如此奔波勞碌……
海浪湧動,船體顛簸,甲板上的人們也在跟著起伏搖晃。看到湧起的波濤,不時將帶有海腥味兒的水花飛濺在李鴻章的官服上,李經方不由得有些擔心。他上前一步,扶住似乎有些站立不穩的父親,輕聲說道:“父親,海上風高浪急,您最近的身體又不太好,還是回艙裡休息吧!”
雖然心下酸楚、悽苦,但李鴻章並沒有在兒子和眾人面前表露出來。他擺了擺手,然後轉過身子接過隨從手上的千里鏡,朝東北方向望去:近看對馬海峽波光粼粼,漁帆穿梭;遠望只見茫茫大海水天一色,一碧萬頃;極遠處隱隱約約青煙數點,那便是馬關了。
李鴻章知道:在那裡等待著他的將是一場艱苦卓絕的談判,唯一讓他感到欣慰的是遼河平原戰役的勝利,為他這次和談增添了一枚極重的砝碼,亦讓他有了和日本人討價還價的本錢。這個馮華,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以後有機會一定要見見他……
就在李鴻章為即將到來的談判想起馮華和遼東大捷之時,馮華亦對李鴻章和馬上將要進行的中日和談給予了極大的關注。雖然他知道此次和談中國肯定改變不了割地賠款的命運,但是自己仍然要竭盡所能,儘可能的讓中國少受一些損失,為中國多保留一點兒重振國勢的原氣。
馮華對李鴻章的印象大大不同於現在的很多人,他知道單純將李鴻章評價為賣國賊、劊子手是不太客觀的。“弱國無外交”是很多現代人都耳熟能詳的一句話,可不少人卻都自覺不自覺的忽略了李鴻章所處時代中國的現狀,中國正處在一個最萎靡不振封建王朝的末期。李鴻章由於對各列強本質、對中國自身實力認識的先天不足,導致了他“外須和戎,內須變法”總體方針的提出,也導致了他一生不斷對外妥協退讓的事實。
不過,有一點兒要引起人們的注意:李鴻章所籤的許多“賣國條約”都是在外國列強兵臨城下時簽訂的“城下之盟”,而且是得到滿清朝廷認可的,因此將割地賠款的罪責完全加於他一人身上是並不恰當的。雖然李鴻章受時代和階級的侷限一味主張外須和戎,甚至不惜犧牲民族的利益,換取滿清王朝的苟延殘喘,在中國近代史上留下了一個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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