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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的地方透過。透過竹葉的縫隙,能夠清楚地看到鬼子的營房、碉樓和遊動崗哨,由於有房子擋住,觀察不到隧道口的情況。這時,一列開往臺北方向的火車緩緩透過隧道,向南駛去。埋伏在竹林裡的戰士們,明顯感覺到車輪摩擦鐵軌那種有規律的震動和大地的震撼。
這列火車的火車頭正是劉銘傳從英國購置的八輛機車之一,車頭上寫著“御風號”三個字。六輛老式的無蓋貨車,蓋著苫布,不知道裝運的什麼東西。突擊隊的戰士們在火車“哐啷哐啷”的轟鳴聲掩護下,再次運動到更接近敵人的地方,準備給鬼子致命的一擊。
看到獅球嶺山頂上的那太陽旗從炮臺的東面移到西面,郭天浩知道一排長偷襲山頂炮臺已經得手,立刻下達了衝擊的命令:“擲彈筒,給我打!”一排炮彈飛了過去,隨著爆炸的煙塵火光,配備了M3衝鋒槍的突擊隊戰士們吶喊著衝了過去。以前義軍對鐵路的破壞,只是找那地處偏僻、沒有駐軍的地方,扒一段鐵軌,割一節電報線的小打小鬧。這種近距離的突然打擊鐵道線上的駐軍點,小鬼子沒有思想準備,打得敵人淬不及防。在一陣手榴彈的轟炸和衝鋒槍的彈雨下,只用了十分鐘就解決了戰鬥,乾淨徹底地消滅了鬼子的一個守備小隊。五分鐘後,隧道北口的戰鬥也順利結束。那百餘名義軍戰士實際上是一支運輸隊,每人都揹著一箱炸藥。聽到命令後迅速把炸藥箱扛進了隧道。
獅球嶺隧道全長235米,是以石頭和磚塊砌成的半拱形隧道,直徑約4米,看著隧道南口上方由劉銘傳親筆題額的“礦宇大開”和左右兩面“十五年生面獨開羽毅飆輪,從此康莊通海嶼”;“三百丈巖腰新闊天梯石棧,居然人力勝神功”的對聯,又看了看堆放在隧道里的那一百箱炸藥,郭天浩不勝唏噓。這樣一個開天闢地的工程,卻要毀在自己手裡,他心頭非常沉重,但為了驅除倭寇,捍衛國家疆土,也顧不得這麼許多了。
二十分鐘後,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中國鐵路史上的第一個鐵路隧洞被埋葬在碎石之中。爆炸的巨大聲浪傳得很遠,給幾里地外的基隆港,帶來了強烈震撼。
基隆港三面環山,北面臨海,溼潤多雨,一年之中有二百多天是陰雨天,素有“雨港”之稱。基隆的雨,如同不測的風雲。飛豹突擊隊一連連長劉克勤與義軍首領陳寶元等人剛出發不久,天空就飄起了雨絲。一路上,毛毛細雨淅淅瀝瀝的,雖然不是很大,但幾個人的衣服還是溼透了。
崁子頭街狹窄、潮溼、陰暗,因為雨水多,且地勢低窪,石板鋪就的的路面平時總是溼漉漉的。這會兒,連綿的小雨更是讓這裡成了一片澤國。基隆開港不過三十年,可這條老街像是經歷了三百年似的,街兩邊的房舍陳舊簡陋,在雨水的浸泡下,好像隨時都會坍塌。迎面吹來的涼風和地面的積水都帶著一股魚蝦的腐臭和大海的水腥。
冒著小雨,陳寶元帶著眾人拐進一個更為窄小的巷弄,停在了小巷盡頭的一個小院落門前,他在那破舊的門板上有節奏地敲了幾下。隨著一陣在泥水裡行走的“踢踢踏踏”聲音,那扇已經有些糟朽了的、不知經歷了多少年風風雨雨的小門“吱呀”一聲開啟,半開的門縫裡露出一個蒼老黧黑的面孔,當他看清來者是陳寶元時,現出了又驚又喜的笑容:“大侄子,是你呀,快,快進來!”
這是一座依山而築的老屋,順著房後開鑿的石階登上坡頂,可以看到不遠處的港灣和鐵路。小院裡堆滿了雜物,屋簷下掛著的漁網和順著牆根擺放著的竹筐,散發著魚腥和溼鹹的氣味。老人把眾人讓進屋裡,陳寶元這才向眾人介紹道:“劉連長,這就是我的三表叔。”幾個人恭敬地叫了一聲“大伯。”一一在小竹凳上坐下。
屋子裡光線很差,除了一箇舊木桌、幾把竹椅和那副竹床,屋子裡幾乎沒有什麼擺設。被煙火燻黑了的牆壁,更增加了屋裡的陰暗。
劉克勤在路上就聽陳寶元介紹過:表叔叫羅才,基隆陷落的那天,大兒子即被四腳仔殺害了。後來,二兒子跑出去參加了義軍,老人與小兒子也成為義軍的情報員。別看羅大伯表面顯得蒼老,常年海上勞作的鍛鍊使他的腿腳仍然矯健,尤其是那雙機敏的眼睛,絕對沒有上年紀人的老眼昏花。聽了陳寶元講明來意,老人一拍大腿,語氣中充滿了興奮:“嗨,真是來早不如來巧啊,眼下正有一個機會!”
聽老人如此說,眾人都豎起了耳朵。原來今天早晨剛有一艘鬼子的運輸船進港,因為下雨,現在還停在碼頭上沒有卸貨,羅才的意思是偽裝成搬運工混進港口。具體怎樣混進去,老人一五一十的一一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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