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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叫“亨斯美(譯音)”,有敞篷式和轎子式兩種,春秋兩季,天氣不冷不熱,人們大都喜歡乘坐這種敞篷車。
馬車順著通州至朝陽門的大道迤西而行。在初升的朝陽裡,“亨斯美”那滾動著的鐵軲轆無情地碾壓著轍溝邊上那些有著無限生命力的車前草。馬車伕揚起鞭杆,在空中爆起幾個響鞭,雖然鞭子稍兒並沒有落在馬背上,但那馬匹卻像是得到了什麼訊號似的,慢慢加快了速度。車伕噙在嘴邊的那隻小煙管,順著風時不時地送過來嗆人的煙氛,不止一次地讓賀菱和龔芳兩個姑娘皺起眉頭。
一路上只見來來往往的車輛絕大多數都是運糧的馬車。聽王管事講,這朝陽門位於內城東南,離通州最近,因朝陽門內設有海運倉、東門倉、祿米倉、太平倉等十三個大糧倉,因此朝陽門又有“糧門”之稱,運河來的糧米在張家灣卸船裝車,均是經朝陽門進入北京城的。
將近中午時分,遠處的朝陽門城樓和箭樓首先映入了馮華一行人的眼簾。壓抑不住心中的雀躍,賀菱和龔芳興奮地問道:“馮大哥那就是京城了吧?”
馮華點點頭:“那是東城的朝陽門。”
王管事看起來是個“老北京”,聽到幾人的問答後,介面說道:“這朝陽門老百姓都管它叫齊化門,還是從元朝留下的名字呢!”
京津兩地近在咫尺,那些年馮華也沒少往北京跑,可眼下的北京城卻是如此的陌生。只說這朝陽門外,此時正當暮春時節,河塘港汊,葦蘆尚嫩;農田茅舍,楊柳青青,仍是一派鄉村景色。遠望巍峨矗立的朝陽門城樓和箭樓,三簷兩層,氣勢磅礴;近看甕城城臺雄偉寬闊,堪稱軍事要塞。那箭樓是重簷歇山樓頂,上鋪青灰筒瓦,垂簷挑出,綠琉璃瓦剪邊,古樸的磚壁上闢有四層方形的箭窗。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馮華從來沒有領略過的城垣環繞、城闕九重的北京古都佳景。
為了管理運糧的馬車,朝廷在朝陽門設有稅課司,入京的糧米進城時都要繳納稅款,此刻甕城城門洞裡就擠滿了各種等待進城的車輛。各色人群車馬都想盡快進城,可誰也無法快走,弄得人心急火燎。馮華他們也只得耐下心來,隨著車流人群緩慢地移動。
看到眾人在等候入城的過程中顯得很是無聊,王管事再次開啟了他的“話匣子”,他指著朝陽門城門洞旁邊牆上鑲嵌著的一塊刻有一支穀穗的石板,介紹說:“這叫‘朝陽穀穗’,是‘糧門’的標誌。”
稍微停了一下,他又指著甕城內的那座關帝廟說:“京城有‘九門十座廟,一廟無神道’的說法,說的是京師內城九個城門各建關帝廟一座,唯獨正陽門建有兩廟,又唯獨東直門的關帝廟因為神廟窄小,只供有神牌而沒有神像。”看到大家聽的聚精會神,王管事越發來了精神:“你們知道京城一共有多少座關帝廟嗎?”
聽了王管事的問話,賀菱和龔芳一下子又被勾起了興趣,兩個人嘰嘰喳喳地猜測著:“三十!”、“五十!”
王管事笑著直搖頭,說道:“告訴你們,整整有116座。”
“116座,這麼多呀!那豈不是滿大街都是關帝廟了?”賀菱和龔芳驚訝地叫了起來。
聽著王管事滔滔不絕地講著,馮華心中暗想:王管事知道的還真不少,如果在21世紀,他倒是個很稱職的導遊。
馬車慢慢騰騰的好不容易進了朝陽門,一路快行到了東四牌樓。只見十字路口上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有一座描金彩繪的木牌樓,東西兩邊的牌樓上分別書有“履仁”、“行義”二字,而南北兩邊的牌樓上卻都寫著“大市街”三個字。這裡距離朝陽門只有三里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自明朝以來商業就極為繁華。街面上店鋪林立,錢莊、綢布店、中藥鋪、餑餑鋪(糕點店)、飯莊和茶館一應俱全。京師的名樓酒肆、繁華氣派,一時間讓車上諸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只有馮華因心中有事而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本來按照王管事的意思,想讓車伕直接拉到前門大街,安排馮華他們在玉豐泰皮貨莊後院休息住宿。可馮華考慮到情報部門的特殊性,認為還是不去張揚為好。而且,在離開營口時,劉坤一也特意交待,他曾託人在京都東城禮士衚衕購置了一處宅第,空置已久。馮華進京後,可拿著他的親筆書信,交給看門的劉三兒,他自會將馮華一行人的住宿飲食安置妥當。
這是一處標準的四合院宅第,從並不張揚的外觀上,可以看得出劉坤一在京城的低調和謹慎。不過,這處宅院雖然沒有達官貴人府邸的那種四柱門簪、廣亮大門的顯赫氣派,卻也十分的小巧別緻。漆黑的如意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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