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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院裡陳嫂子比你矮,陳哥比你弱麼?要是中合他照,陳嫂子肯抄著手,陳哥肯關著門?凡事忍一忍就能消了百禍。你氣頭子上稜兩棒槌,萬一稜殺了,你與他償命,我與他償命?你與他償命,我沒了老婆;我與他償了命,你沒了漢子。咱為甚麼?他罵了陳家,又罵咱家;他罵了咱,情管還罵杜其思合宮直家去哩。宮直合杜其思罷了,只怕宮直的老婆可不是個饒人的貨。叫他兩個去照一帳,咱可賣個哈哈笑兒。”張氏道:“你這就是不長進膿包話!叫人騎著門子罵,說關著門子別理他,叫人聽著,你可是賊呀,你可是忘八呢?”石巨道:“賊也罷,忘八也罷,咱且眼下沒禍。可想著那一年生不下孩子來,他公公狄大叔午夜裡打著火把,沿坡裡替你尋藥,你也不該合他一般見識。”張氏聽說這話,方消了氣,拿了棒槌回進家去,納了丈夫的勸解。
素姐又罵了個心滿意足,收拾了罵本,罵到鄉約杜其思門上。見一連罵了兩家,沒有人敢出來照將,揚揚得意,越發罵的十分厲害,百分�可磣,人說不出來的,他罵出來;人想不到的事,他情想的到。把個杜其思罵的極頭麻化的,出來合他分解,被素姐不由分說,往懷裡鑽了一鑽,一隻手�著杜其思的鬍子,一隻手往杜其思臉上巴掌就如雨點般下。口裡罵著“賊忘八,賊強人”,喊叫:“杜鄉約打良人家婦人哩!我叫俺兩個秀才兄弟呈著你!列位街鄰,仗賴往俺家裡叫聲人去!”一邊罵,一邊採打。幸得兩手拶的稀爛,採打的不大得害。
杜鄉約口裡說道:“你看狄大嫂!你不知禮罷了,難道我做鄉約的人也不知禮?誰好打你?俺可也看狄大哥看那頭的二位薛相公的體面,沒有人肯打狄大嫂的理。狄大嫂,你放手,休這等的。我合狄大哥父子往來,我長起狄大哥好幾歲,我還是大伯人家哩。”素姐罵道:“你是人家的雞巴大伯!撩子大伯!我那扶�大伯!你證著叫官拶我這們一頓,把我的心疼的兄弟枷號著打這頓板子,你還是大伯哩!”杜鄉約道:“你看狄大嫂糊塗!狄大哥本等沒有謀反,我沒的昧著良心說他謀反,叫他十滅九族了罷?你薛三哥是為他自己多說,拿上去打了枷號的。你下頭別要聲冤叫屈,官也不肯拶你。這該我甚麼事?”
素姐那裡肯聽,還使巴掌�崩星般往杜其思的臉上打。圍著看的眾人不忿,齊聲說道:“這位嫂子也甚是不通!杜鄉約就有甚麼不是,你罵他不回口,打了他不回手,這也就該罷了!你趕盡殺絕的,他是你的兒麼?他只好看著狄相公合二位薛相公分上罷,要不一路申,申到縣裡,怕沒有第二頓麼!”素姐放了杜其思,就待照著眾人。杜其思得空子跑到家裡,頂上門,還有甚麼樊噲撞得開哩!眾人見杜其思關進門去,都各走散。單隻剩了一個素姐罵了幾句,只得沒揪沒睬,罵到保長宮直門口。
卻好宮直往捕衙點卯,不在家中。宮直的老婆顧氏,綽號叫是“蛇太君”,極高的個身量,極肥極大的個身材,極大的兩隻小腳,胳膊有漢子的腿粗,十個指頭有小孩子的胳膊大。每常挑著一擔水,或時抗著六鬥七鬥糧食,就如當頑的一般。專常借人家磨使,他兩扇磨一齊掇著徑走。素姐在他門上罵了一會,這顧氏不慌不忙,從家中走將出來,看了一看,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狄大嫂!為甚事這們發怒?”素姐道:“你那漢子賊強人!賊忘八!昧心丁!血汗病!證著叫官拶我這們一頓!我要合他對命!”顧氏一面說道:“原來如此。這怎麼怪的狄大嫂撒極。請狄大嫂進我家坐,我替狄大嫂磕頭賠禮。”一手攥著素姐右手,著力一捏,捏的素姐疼殺豬的般叫喚,使左手招了一招。顧氏乘著手勢放了右手,接過左手緊緊往裡捏攏,疼的素姐在地上打滾。
顧氏道:“狄大嫂,你可有些虛火!讓你家坐,倒不好來,就這們叫喚?”素姐住了罵,說道:“你好讓呀!人的兩隻拶爛了的手,你使力氣攥人的。”顧氏道:“我實不知狄大嫂是拶了的手,我就捏著手往家裡讓,誰知狄大嫂這們害疼。狄大嫂,你伸出手來,我是看看。”素姐不知是哄,伸出右手。顧氏接在手,故意看道:“可不拶得爛爛的!但我剛才並沒肯著實捏。”學著道:“我就只這們捏捏兒,沒的就這們疼?”又捏的素姐只待打滾。
顧氏道:“狄大嫂,你不濟呀,做不得女中豪傑。軟膿咂血也成的麼?你伸出左手來我看看。”素姐說:“你還待捏我麼?我不聽你呀。”就待抽身回去。顧氏道:“沒有上門怪人的理。我高低讓狄大嫂到家吃鍾茶兒。”伸進兩個指頭,摳出素姐一根胳膊來,攥著往家裡走。素姐被他拉的就似狗含著個尿脬相似,那裡一點兒流連。拉到家裡,同在一根凳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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