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部分(第2/4 頁)
、迷樓、竹西亭都在甚麼所在?”
呂祥道:“你真是個沒趣的朋友!你們是閒人,到處裡遊山問水的頑耍。俺只做生意的人,‘針頭削鐵’,有閒空工夫?吃著主人家的貴飯,住著主人家貴房,放著生意不做,且去上甚麼釣臺,遊甚麼迷樓去?”差人道:“你說久在淮揚,咱且不要題那淮安,你且說你揚州的舊主人家是誰?”呂祥道:“這就是我的熟主人家。”差人問那主人,店家也只得含糊答應。差人道:“你這主人家,別要把禍攬在身上。這人不巧。”呂祥罵道:“賤瞎眼的狗頭!我那裡放著不巧?我不巧,我偷你孃的扶來了!”差人道:“你那裡放著不巧?一似在淮安府金龍大王廟做過不巧來。你是跟那瞎一個眼少鼻子婦人的人,那婦人被金龍大王附在身上,你乘空拐了騾子逃在這裡,你還強嘴?”
呂祥聽見這話,恨不得再生出幾個口來合人折辨。怎禁的賊人膽虛,一雙眼先不肯與他做主,�毛�稍稍,七大八小起來。其次那臉上顏色,又不合他一心,一會紅,一會白,一會焦黃將去。再其次他那舌頭,又不與他一溜,攪粘住了,分辨不出一句爽利話來。差人道:“你那瞎眼的婦人如今現在尼姑庵內住著,告了狀,四散拿你。我們兩個正是淮安軍捕衙門的番當,緝了你這兩多個月,你卻逃在這裡!”腰裡掏出麻繩,登時把呂祥五花綁起,要帶去空廟裡拷打,鬨動了滿街人。
地方巡視人役傳佈了,本處的番手走來店內,見淮安差人將呂祥捆綁,問道:“你二位是何衙門的差役,緝到這裡?”淮安差人說道:“只人是跟一個山東婦人來的。那日金龍大王廟裡有人還願,那婦人在廟燒紙,站住了看戲,被大王附在身上,在那裡鬧場。他回到下處,把那婦人的的行李騾子拐帶來了。那婦人幸得遇了個好人,送在個尼姑庵裡寄住,告了狀,正在嚴限緝拿,他卻躲在此處。”揚州捕快道:“二位取出海捕的批文來看。”淮安差人道:“批文留在家裡,不曾帶來。”揚州捕快道:“你既沒批文,怎就擅拿平人做賊?這是假充公差!拿繩來吊起!”
那呂祥跪在那揚州差人的面前,哭道:“二位爺爺就是我的救命星君!不是二位爺爺作主,我這孤身單客,有冤何處去訴!”揚州差人道:“你且消停,我方略了這兩個,再與你說話。”一邊取出鐵索,要拴那兩個公差。淮安差人道:“我奉淮安軍捕衙門來揚州府關子關人,你敢鎖我!你後日再不必到我淮安!我約同了合衙門兄弟,你們但有到那裡的,見一個打一個,見十個打十個!”揚州差人道:“你的公文下了不曾?有甚麼船票麼?”淮安差人取出船票來看,說:“關文已經投過,單等領人。”揚州差人道:“原來真是公門兄弟,我們實是不知,千萬恕罪!二位老兄此來原是下關,沒有領批拿賊。既是我們地方緝獲,讓我們拿他罷,二位兄回去,只在淮安本衙門,也泯沒不得二位老兄的功績。我們同去拷問他便是。”帶了呂祥,拴了店主人,牽了兩頭騾子,都到一座空廟裡邊。
呂祥還待支吾強辨,揚州番役把呂祥的衣服剝脫乾淨,餛飩捆起,一根繩拴在樹的半中腰裡,鐵棍皮鞭,諸刑鹹備,不忍細說。打了個不數。這呂祥只得把那跟狄希陳到京聽選,惱恨不與他全灶為妻,挑唆素姐趕船,被河神附在身上,乘空拐騾逃走,一一招得明白。帶去江都縣見捕官,夾打了一頓,錄了口詞,呈在堂上,又夾打了一頓,將騾子發在馬廠寄喂。呂祥送監,關行繡江縣查問,查得呂祥招承的說話,一些也不差,回了關文。江都縣將呂祥取出監來畫供,問了三年刺配,呈詳本府,轉詳解道。那每處夾打,說也慘人,不必煩瑣。允了詳,定發高郵州孟城驛擺站。詳下本縣,叫了樂工,把呂祥那左小臂上大大深深的刺了兩個“竊盜”字樣,起了文書,抄了招稿,打了二十個送行竹板,僉了長解,押發前行,交付了驛官,打發到驛的收管。
原來這徒夫新到了驛裡,先送了驛書驛卒牢頭禁卒常例,這下邊先通了關節,然後才送那驛官的舊例。禮送得厚的,連那殺威棒也可以不打,連那鐵索也可以不帶,連那冷飯也可以不討,任他賃房居住,出入自由,還可告了假回家走動。遇著查盤官點閘,驛丞僱了人替他代點。這是第一等的囚徒。若是常例不缺,驛丞的舊例不少,只是那為數不多,又沒有甚麼勢要的書啟相托,這便些微打幾下接風棍棒,上了鐵索,許他總網巾,打傘絡,討飯餬口。這是第二等的囚徒。若是年少精壯,膂力剛強,拈的輕,掇的重,拖得坯,打得牆,狠命的當一個短工覓漢,與那驛丞做活,這也還不十分叫他受苦。這是那第三等的囚徒。若是那一些禮物不送,又沒有甚麼青目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