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佯不採的不理;又拿出買的衣服、錦緞合那珠子、玉花,珍哥倒把玩個不了。晁大舍道:“村孩子!放著兩件活寶貝不看,拿著那兩個珠子擺劃!”珍哥道:“一個混帳獅貓合個鸚哥子,活寶!倒是狗寶哩!”晁大舍道:“村孩子!你家裡有這們幾個混帳獅貓合這們會說話的鸚哥?”珍哥說:“咄,你見什麼來!”晁大舍道:“你只強!休說別的,天下有這們大獅貓?這沒有十五六斤沉麼?”珍哥道:“你見甚麼來!北京城裡大似狗的貓,小似貓的狗,不知多少哩!”晁大舍道:“咱那裡鸚哥盡多,見有這們會說話的來?珍哥說:“他怎麼這一會子沒見說話?”晁大舍道:“鸚哥,你說話與奶奶聽,我與你豆子吃。”那鸚哥果然真真的說道:“爺不買,誰敢買?”珍哥道:“果然說的話真。”道:“鸚哥,你再說句話,我與你豆兒吃。”那鸚哥又說:“爺不買,誰敢買?”珍哥看著晁大舍大笑道:“我的傻哥兒!吃了人的虧了!你再叫他會說第二句話麼?”晁大舍又道:“鸚哥,貓來了!”連叫了數聲。那鸚哥也連說數聲“爺不買,誰敢買?”珍哥瞅了晁大舍一眼,說道:“傻孫!買這夯杭子做什麼?留著這幾錢銀子,年下買瓜子嗑也是好的。瞎頭子丟了錢!”晁大舍道:“幾錢銀!這是十五兩銀子哩!”珍哥嗤了一聲道:“十五兩銀子,極少也買四十個!”問晁住道:“是實使了幾錢銀子?”晁住道:“實是十五兩銀子,少他一分哩!”珍哥道:“呸!傻忘……”就縮住了口沒罵出來。又問:“這貓是幾錢銀子?”晁住道:“這貓是那一錠元寶買的。”
珍哥道:“你爺兒們不知搗的是那裡鬼!”晁住道:“沒的這貓也著人哄不成?咱這裡的貓,從幾時有紅的來?從幾時會念經來?”珍哥道:“紅的!還有綠的、藍的、青的、紫的哩!脫不了是顏色染的,沒的是天生的不成?”晁大舍道:“我的強娘娘!知不到什麼,少要梆梆!你拿指頭瞧著唾沫,捻捻試試,看落色不落色?”珍哥道:“誰家茜草茜的也會落色來?沒的氈條、羯子、纓子都落色罷?”晁大舍道:“瞎話!一個活東西,怎麼茜?”珍哥道:“人家老頭子拿著烏須,沒的是死了才烏?你曾見俺家裡那個白獅貓來?原起不是個紅貓來,比這還紅的鮮明哩!”晁大舍道:“如今怎麼就白了?”珍哥道:“到春裡退了毛就白了。”晁大舍掙了一會,望著晁住道:“咱別要吃了他的虧!”又道:“只是會唸經,沒的不蹺蹊?”珍哥道:“你叫他念卷經咱聽。”晁大舍向他脖子下撓了幾撓,那貓眯風著眼,呼盧呼盧的起來。晁大舍喜的道:“你聽!你聽!唸的真真的‘觀自在菩薩’!‘觀自在菩薩’!珍哥道:“我也沒有那好笑的。這經誰家的貓不會念?丫頭,你拿咱家小玳瑁來!”丫頭將一個玳瑁貓捧到。珍哥摟在懷裡,也替他脖子底下撓了幾把,那玳瑁也眯風了眼,也念起“觀自在菩薩”來了。珍哥道:“你聽!你那貓值五十兩,我這小玳瑁就值六十兩!脫不了貓都是這等打呼盧,就是念經不念經哩?!北京城不著這們傻孩子,叫那光棍餓殺罷!”與了晁大舍個閉氣,晁住也沒顏落色的走得去了。
晁大舍說:“脫不了也沒使了咱的錢,咱開爹的帳,說這貓常能避鼠,留著當個尋常貓養活,叫他拿老鼠。”叫丫頭撾了些綠豆,放在鸚哥罐裡。鸚哥見了丫頭撾著豆子,飛著連聲叫喚“爺不買,誰敢買?”珍哥道:“好鸚哥!極會說話!”又叫丫頭將貓籠內紅漆幾桌合那泥金《心經》取得出來,拌了一碗飯送到籠內。那貓吃不了,還剩了一半在內。正是:貪夫再得兒孫好,天下應無悖出財!再聽下回接道。
第07回 老夫人愛子納娼 大官人棄親避難
更新時間:2007…11…16 7:52:51 本章字數:8022
拋子多年,路遠三千,倚閭人贏得衰顏。
今才聚首,又為人牽。寸心懸,相撮合,免留連。
昏辰未定,羽書猝至,猛烽煙陣鼓遙闐。
說無官守,那管忠賢?杜鵑合伴,將野鶩,棄親還。
——右調《行香子》
晁大舍與珍哥亂鬧了一會,丫頭在裡間,將小矮桌安在熱炕上,擺上飯來正吃著。一個丫頭慌張張跑來,說道:“好幾個老鼠巴著那紅貓的籠子偷飯吃哩!”晁大舍道:“瞎話!那貓怎麼樣?”丫頭道:“那貓不怎麼樣,塌趿著眼睡覺。”珍哥道:“腳底下老鼠,佛貓不計較。若是十里遠的老鼠就死了!”又笑著道:“我當時也拿著這紅貓當天生的來!那前年到了蔣皇親家,就是看見了俺那個白獅貓跑了來,映著日頭,就是血點般紅,希詫的極了!蔣太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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