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部分(第3/4 頁)
下景花回來,那些沒牙的媒體又處於活躍。去年她們對程鴻死因究竟是情殺或他殺出現了對立的兩派。眼見氣質高雅的景花又出現在樹叢沿,兩派的觀點又趨向一致,紛紛發表議論:“有了這樣的媳婦傳種接代,這是朱信源前世修的福喲。要不是祖上積下的陰德,朱家那有這樣的結局呢?可我們村上有的人心不平,嫉賢妒富,挑撥離間,搬弄是非,還昧著良心作偽證。弄得好端端的朱家傾家蕩產……”
去年審理程鴻案中,劉師師因看不慣景花的傲慢,就向審堂提供了捏造的證詞,導致景花被判死刑,被村人指責喪失天良而被孤立了一陣子後,也深感懊悔,眼下又見風使舵,想為朱家爭回一份體面,就大大咧咧地跑到首富朱鼎臣家:“我的朱大官人哎,大禍臨頭了,還這麼自在麼?”
“你這老瘋婆,害了朱信源一家還嫌不夠?這早晚跑到我家來放什麼狗屁哩!”
“我勸你把眼兒放亮點。你花那麼點點銀子,竟把朱家八十畝良田置到手,還置了那幢前廳後堂樓。如今朱家翻過身來了,他們肯與你罷休?”“這兩廂情願的買賣,契約字據、中人俱在,合法合度,還怕翻悔不成?”“眼見朱家頂樑柱就要倒了,就憑十不全臭兒子還能掀起滔天大浪。可他媳婦來頭大著呢,你沒聽說她孃家的五虎將嗎?個個有通天的本事。那個常來的景連大舅破了白虎堂,把拳師打翻在地。特別那秀才老四,當了“地保”其學問和功夫都非同小可,連李塘下十八個秀才、武舉人都敗在他的手下,他的轎子可以同縣太爺並排上街,那些衙役、保鏢狗舔屁股似的前呼後擁,鳴鑼開道。你看到沒?如今媳婦回婆家,如大家閨秀出閣似的,坐著轎,有大舅多人護送,真是四方生輝,八面威風,這種派頭樹叢沿人那裡見過?如果有人告你趁人之危,鯨吞他人之財,下次舉孝廉時,你沒分兒不說。只要他孃家老四,向縣太爺耳語幾句,你得乖乖地吐了出來,弄得不好還得吃牢飯哩。”
“放你孃的狗屁,我朱鼎臣身正不怕影斜。不用說一個小小保代副的小保鏢,就是當今駕到,我也不會頂禮膜拜的。你這個老乞婆到處耬火,自己做了見不得人的事,造孽於人,怕那丫頭回來報復,想把我拉上作擋箭牌是不是?當時置田,買房,也是你的鬼點子,要不看到他家遭難,有意助他,我還懶得要哩!”
“這真是狗咬呂洞賓——不知好歹!”老乞婆本是軟硬不吃的螞蟥精,一眼看穿他口硬心虛,就趁勢抓住捶搗:“朱大官人哎,當時為了爭奪八十畝田,你把朱金貴、朱文龍兩家請來吃酒席,暗塞了紅包,讓其緘口,才逼得朱家敗家子落到你的圈套,這一切都能瞞過我麼?人家背後都罵你‘為富不仁,哩,我無事不登三寶殿,尋根究底還是為你老哥著想呢!”
朱鼎臣作不得聲,乘人之危,說法早有風聞,如果真打官司,讓姜家那個狗頭軍師告了狀,那絕對是打不贏的。以退為進,明哲保身,識時務者為俊傑乃是大丈夫處世之道,就緩了口氣說:“當時購置田產屋業也是你牽的線,朱鶴作中介人。兩廂情願,永無反悔,即使告到公堂,也講得響。只是我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漢子,與朱信源又是世交,當時為了幫他渡過難關,才接受這筆田產,那所為‘私下封口’純粹是無稽之談。既然景花娘家出得起這筆銀子,我把田產還給他便了!”“此話不假,俗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那邊已經得罪不起。你既然田產放手,那屋業留著何用?那裡死過人,陰氣重,誰敢去住?晾在那裡甚是可惜。有人在月亮影裡見到,那樓窗裡經常出現弔喪,血舌有三尺多長,把打更的老滑頭嚇得昏死過去,這樣的鬼屋別人白送都不要,你則還花大錢當寶貝去揀呢……”
朱鼎臣捋須沉吟,看他如何決斷,下回分解。
第六十七回 揠世風大舅主中興 笑人生伯父赴黃泉
朱鼎臣經過深思,終於決定把田產屋業有價歸還原主。問道:“眼下朱家已經貧窮潦倒,那朱興能拿得出這筆銀子麼?”
劉師師見了鬆了口,就信口雌雄:“那個‘十不全’那兒有錢?只指望老丈家唄,你沒聽說,過世的丈人做過七品大員,五個兒子都是財神轉世,有使不完的銅錢銀子,為了保住“小淫婦”的粉頭,那白花花的銀子成擔成車往城裡送。家有十多家作坊,在洋埠、羅埠、遊埠都開著米行,臨安城裡吃的糧食半數以上都是姜家經過七里壠水道運過去的。只要景花向孃家開句口,那白花花的銀子流過來,連整個樹叢沿都買走恐怕還嫌不夠哩……
劉師師自去年十一月初三晚上借篩,從門縫裡瞧見朱家媳婦與程鴻吊膀子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