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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徒兒早早進場,十響班子以傳統婺劇戲曲音樂為基調,已在樂池內開始司鼓嗚囉,管樂齊奏,熱鬧非凡。與中午下葬時所奏的哀樂截然不同,其實,喪事同喜事一樣都是做給活人看的,俗稱紅白喜事。悲喜哀樂乃是人類生活的基調,又是人生的縮影。也是人類個體完成生命歷程後留給世俗的餘音……
景芳被朱興從天柱峰找回來以後,仍然坐在床沿傷感,咽鳴不已。景連、景花等都圍著她百般勸解,但她怎麼忘得掉在風雨亭一夜恩情,在禹王廟裡的山盟海誓,越想越傷心。
“請叔叔,嬸嬸、姨娘、大舅過去,那廂道場已安排好了,就等你們去開場!”朱貴在門口告道。
“小貴子,你先去,稍稍等一會兒我們就來!”景花應道。
“姐,依我看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你還得想開些,忘掉他。他受了宮刑,為情所累,苦不堪言,向你交了衣缽,分明為了一種解脫,你再追他,徒增雙方痛苦,還不如從此一刀兩斷,既放他一線生路,也還你自由之身,將來還可以嫁人麼!”
朱興也勸:“即使不嫁人,也可同我們過,小不點過繼給你,同船共濟,患難與共。”
“他說的在情在理,我們姐妹一場,絕不會虧待你的,我已物色好一位姐夫,又聰慧又體貼,又能擔待一切,何苦還留戀那個瘋癲廢人……”
“你們怎麼知道?我這條命都是他從山洪裡撿回來的,我一直清心寡慾,整整等了他八年,他雖被廢了,也是為我付出的代價。我眼巴巴地盼他回來了,又活生生拆散,我心能甘麼?”她說罷,又抽泣起來。
這時朱旺急靈靈地趕進來了:“那祠堂裡裡外外都擠滿了人,伯母叫趕快過去,道場不等人哩。”
“旺叔,你告訴婆婆,我們即刻就到!”景花見他已出去,就拍拍她的肩膀,笑著說:“人生本來一場戲,沒了我和朱興出場,祠堂裡的戲能演得下去麼?我們得去登臺亮相了。你就留下來等你的痴情郎吧!倘若那位頭名狀元還沒有圓寂,樓上那個風流的弔喪會來給你做伴的!”景花抱起天生、地湧要走,景芳卻一把拉住了她:“我知你這個死丫頭沒安好心,拿鬼來嚇唬我!人家在水裡,你卻站在岸上,還拿我取笑。也罷,我跟你們一道過去也就是了。”
景芳終於同意化妝、更衣……
天已全黑,祠堂掛起兩排素燈,道場即將開始,沸騰的人群才漫漫平靜下來,然而這時門外人們再度雀躍,並紛紛讓開一條路。原來進來的並非旁人,而是最引人注目的朱家女主角,信源的得意的兒媳,陰陽街柳花環得主姜景花和他的胞姐景芳到了。她倆各抱著朱家最為看重的後代朱穎、朱環和朱慧。在明亮的燈光下,由朱興、景連、朱旺等人的前呼後擁地進了祠堂,並在堂前鮮明而華麗的靈屋左側,一排紅木太師椅上高坐,景連和朱興在她姐妹身後徒手侍立,似同保駕尊神。十分令人眼熱,景芳已聞名於世的美人,號稱“東鄉女”而景花則細腰豐胸,長腿頸項,柳眉秀目,五官配合得恰到好處,且膚色瑩潤嬌嫩,眉宇間透出聰穎的靈氣,動如春風拂柳,靜如湛江帆影,行如流水,坐如蓮臺觀音,美而不俗,豔而不濫,高而不傲,雅而不苟。在芸芸眾生中竟無一人能與其匹敵的鮮亮女子了。因此她才是廣眾的注目中心,人氣的核心。她的美貌和高雅吸引了全場,鎮住了眾目。她為祠堂增添丰采,祠堂卻又成了她的烘托平臺,這一切唯景連心知眼明,而她還渾然不覺。
人們清楚,花環得主所以能如此引人注目,除了生就美貌和自修得高雅氣質外,主要還是有過非凡的經歷,那種為了拯救丈夫,把生的希望讓他,把死的威脅留與自己,為知己甘赴黃泉的精神,更是高官面前不下跪,刀擱脖子不低頭的男兒氣概,在劫後餘生極為艱難的牢獄中還養育了朱家後代,以及決策帷幄,扶助夫婿重振家業,相夫葬父,再度風光。對於如此才貌雙全的巾幗。誰不刮目相看……
景花剛到位,那位雙眼生水的高道秋祿仙,率一撥小徒前來,都對他齊齊一揖:“小夫人玉體金安,貧道及小徒們這廂有禮了!”
“老道仙,禮重了,小女子可擔當不起!”景花忙把天生遞給朱興,站起來道了個萬福,然後叫景芳分發紅包。那些小徒得了利市,有當場開啟的,竟有三錢銀子,都高興得合不攏嘴。那秋祿仙在陰陽街醮事時,曾兩度有幸與絕色優憐和花環得主見過面,並在交談中發現這姑嫂倆不僅外型美豔絕倫,而且內涵深厚,富有哲理,是他平生所見最具魅力的巾幗奇才,故而格外器重。
那秋祿仙又對景芳一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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