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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盪開嗓子猜拳,自有一番熱鬧。
景芳同偉山業已結成正式夫妻,自以為從此可以夫唱婦隨,白頭偕老。豈料酒堂上擁進了四位公差,個個如狼似虎,把一副鐵索啷地一聲擲到上橫頭桌上:“誰是洪偉山?”
偉山在縣城生活了三年,什麼樣的人物沒有見過?知道來者不善,但仍然正襟危坐,面不改色,郎聲道:“小可便是,公人有何見教?”
“請你上縣衙去一趟,到時候自會明白!”公差們那容得他分辯,戴上鐐銬,拖出大門,揚長而去。
景芳那裡見過這種陣勢,一邊號啕大哭,一邊拉住他的寶藍衫:“洪郎,你不能走哇……”
那公差抽出腰刀揮斬過來,可憐的姑娘塌倒在地,眼巴巴地看著新郎被帶走了,手裡只抓著一片被割斷的布衫,哭得死去活來……
洪偉山被公差帶出堂屋,景聚景明都趕上去,其中西門通衙役與景聚有交際,當即掏出一把碎銀,足有二十多兩,交給他幫助打點,望能減少妹夫皮肉之苦。那西門通極講義氣的,當即把文銀分給其他三位公人,自己分文不留,說:“你大可放心,行刑時,我與兄弟們通個氣便了,他們不敢不買給我賬的!”
洪偉山帶到縣衙八字門外候審,日已西斜,那府上街上車水馬龍,熙熙攘攘,好不熱鬧,張眼望去,見那一頭一頂八人抬的大轎。侍從前呼後擁,也在衙八字門前停下,轎簾一掀,從轎內扶一位鬚髮銀白,紅光滿面的紳士,那就是原告直裡首富鄭方圓老先生。接下來又是一批批轎馬擁到。多是與本案有關的狀師謀士,其中還有西門上鏡首富劉仁榮等。
不久,縣太爺升堂,那一陣接一陣的鎮堂威從陰森森的深堂裡傳出,經過排列兩廂衙役和聲,更顯得陰森恐怖,令人肅然起立,偉山被差官帶到公堂,取了鐐銬,在被告一邊跪下,稍一抬頭,看見父親也跪在那裡,旁邊還站著一干子狀師,證人。那一邊交椅上坐著鄭方圓等一大幫子活口。
在《清正廉明》大堂匾下,坐著當今縣令朱明,他拿起驚堂木,在虎爪案頭一拍:“洪秋伯!”
“有!”
“有人告你無故休了兒媳鄭鳳琪,致使該女羞愧難忍,一頭碰死屋柱上,可有此事?”
“清天大老爺容稟:八月十五我兒娶東家鄭老爺令愛鄭鳳琪為妻,誰知次日清晨老夫查房,不知何故,兒子兒媳均已破窗而出。除此以外一概不知!老夫既被指控休了兒媳,不知有何憑證?”
“來人,展示休書!”朱明一聲吩咐下去,那紹興師爺李冷殛早拿出一份休書:“請被告過目簽字!”
“稟告清官大老爺,此休書並非老夫的手筆,請老爺明察!”洪秋伯拒絕簽字。
“洪偉山!”
“……”偉山一聞義姐已亡,大悲不已,那兩行眼淚像斷了線的串珠滾了下來:“那是一位多麼賢慧剛烈的好女子呀,如今我大恩未報她已經走了,這真正是好人不留種,歹人滿世傳,我的天哪,你為什麼這樣不公?”
“洪偉山!”驚堂木再次響起,“我問你,這休書怎麼會落在你身上的?”
“……”洪偉山悲痛欲絕,那裡能聽到縣太爺聲音。
“拉下去打四十大板!”
“稟告……”他這時才回過神來,但仍然泣不成聲:“這是我留的副本,正本已被義姐收訖。”
“什麼義姐不義姐的,我問你這休書是否你父親教你寫的麼?”
“不,是鄭小姐叫我寫的!”
滿堂人聽了都目瞪口呆,此人肯定瘋了,怎麼新娘會強逼新郎寫休書呢?
“我問你,鄭鳳琪現在在哪裡?”
“報告縣太爺,昨夜洞房,我們都訴了衷腸,原來我倆心目中各有可人,卻是由父母之命,強制拜堂,於是不得已合謀逃婚,在出走前我們還結成金蘭,由於她愛上了她家的小長工周雨田,我身為義弟,理所當然護送到她到開化,方才得知,她已殉情而死,我情不自禁,為她痛哭,因而未聽清大老爺的提問!”
“罷了,傳證人!”
“證人周良臣到!”
“鄭小姐是來過你村周雨田家麼?”
“稟告縣太爺,昨夜鄭千金自主投奔周郎家,不幸周郎暴病身亡,鄭千金也觸柱而死,留下一紙休書和血書,現在呈上。”
紹興師爺從周良臣手中接過血書,呈給縣太爺,朱明一看,那休書上筆跡與副本相符,再翻過來一看,是鄭女親手寫的血書:“生不同時,死同棺同穴,周郎,你稍等,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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