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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但我對懸崖的畏懼,仍大於我對死亡的畏懼。我在猶豫,連頂天立地的君王也有這麼猶豫的時刻呀。其實,我真的很想一試,可臨場又是如此的……”
有什麼事情為帝所不敢當不敢為?往昔帝熱衷於戰場野鬥,以帝皇之身掛全軍先鋒印,露頭袒膊衝在兩軍陣前,曾創下一日親割敵方將士鼻頭一百三十八個的記錄。太平歲月裡,酒是如此地為帝所沉迷,他的肉體在酒缸中業已泡得發酵,舉手投足都揮斥著酒的飄忽仙氣。酒酣興起,帝往往親自起舞歌唱,帶領優伶們表演各種雜劇。有時豪情大發,帝會全身赤裸、披散長髮,又女人般塗香抹粉,率百十個裸體健兒和一絲不掛的宮女,排成戰列在鬧市中游行。帝修建三臺,鷹架高達二十七丈,兩架相距二百餘尺,匠人們都認為危險萬丈,人人身繫繩索以防跌下。可帝乘著酒興在鷹架最高層奔走,一點也不恐懼,而且走著走著還停下來旋轉跳舞,回身踏步,踩著音樂節拍,令觀看的人緊張得血液都要凝結。
性遊戲是如此地令人纏綿,帝曾自噓服紫石散後一日一夜御女九十九人而不射。宮女與隨從被迫集體性交,供帝觀賞把玩。帝又忽發奇想,命宮女與公羊性交,看能否生下小羊。金鑾殿上設有一口鍋和一把鋸,那些在性表演中敗陣下來的傢伙和動作醜陋的男女,往往被拉出陣列,或煮或鋸,帝聽著他們慘叫,看著他們掙扎,作為下酒菜。聰明的常山王高演和右丞相楊?偷偷地把已判死刑的囚犯送到皇宮,專供帝觀賞集體性交後殺人取樂時使用,後來因太過頻繁,死囚不及供應,便把正在審訊的被告拉來充數。
有一薛姓妓女,與之交合如飲蜜漿,帝出遊江湖與她相遇,深入蜜漿幾難自拔,於是封她為薛貴嬪貴嬪:皇帝侍妾,地位比妃次一級。,日夜在蜜漿中啜飲不停。忽一日想起如此美妙的蜜漿還有其他男人曾經品嚐,百感交集,於是親自動手,用鋸把她鋸為三截。那血淋淋的人頭被帝包好藏在懷裡去參加宴會,宴會高潮時掏出來拋到桌子上,人頭旋轉,全席大驚失色而且嘔吐。帝又用薛貴嬪的腿骨做了一個琵琶,邊彈邊唱:“佳人難再得,撫樂何悵茫!”淚水分數行冰冷地流下。出葬時帝蓬頭垢面地跟在後面,放聲號哭,響如悶雷。
皇親國戚中的婦女,大部曾被帝逼奸。帝曾在皇后孃家的宅院中用響箭射中嶽母的面頰,接著又把血流滿面的岳母的屁股痛打了一百馬鞭。如同黑暗中飛來的冷箭一樣難以預測,王公大臣常受到帝的武力戲謔,右丞相楊?被帝倚為膀臂,但帝每到廁所大便時,總要楊?手拿擦屁股的廁籌在旁恭候。楊?有一事不合帝的旨意,被帝塞進棺材放在靈車上,擱了一個晚上。從此右丞相得了個一緊張手就打顫的怪病。左丞相斛律金的身子是帝練武時常用的鏢靶,帝持長矛縱馬驅馳,用矛尖刺向斛律金前胸三次,斛律金屹立不動,帝認為他壯勇,賞賜綢緞千匹。其餘因勸諫觸犯天威的大臣和平素被帝所討厭的人士,常被帝在談笑間腰斬勒殺,又哪可計數。一次出遊前,帝曾先命長矛騎兵圍殺送行的文武百官,因醉酒忘記,於是讓百官逃過一劫。
皇太子高殷溫柔敦厚,有美好的聲譽,帝嫌太子“漢人味”太濃,過於柔弱,於是手把手教太子親自處斬人犯,來鍛鍊他的膽略。太子心慈,面對人犯肉乎乎的頸脖,臉上露出不忍之色,帝一連催促三次,太子仍手軟得無法舉刀。帝大怒,親自用鞭杆撞擊太子,太子當場驚厥過去,醒來後得了口吃的毛病,精神時瘋時好。
為孱弱的太子剷除威脅,於是上升為帝的首要使命。兩位雄武的親王永安王高浚、上黨王高渙首先被關入地牢。帝親臨地牢,放聲高歌,命二王合唱,二王驚惶恐怖且內心哀痛,不覺歌聲顫抖,帝也覺悲愴,為二王流下了熱淚。歌畢淚畢,帝親自用長矛猛刺高渙,又命衛士劉桃枝同時向鐵籠中的二王捅戳。長矛每次刺入,二王便伸手拉住,用力折斷,哀叫悲號,慘過猛獸絕命前的瘋狂掙扎。帝下令亂投木柴火把,把二王燒焦成兩具黑炭。
下一個該輪到親弟弟常山王高演了。帝在醉酒時尋釁,把高演打成重傷癱瘓在床,高演心中憤懣,於是閉門絕食。皇太后得知後,也隨即絕食,而且日夜不停地哭泣,眼皮腫成五月的鮮桃兒。帝心中唯一的不忍就在於太后。昔日太后曾因帝酗酒發狂用手杖責打帝,帝一腳踢翻太后所坐的小凳,令老太婆仰倒受傷。酒醒后帝大為慚愧,命人堆積木柴燃火,做出要跳進火堆自焚的架勢,太后流淚起身,把帝拉住。帝那時有多麼高興啊:“還是老孃疼愛我!”仍命令衛士痛打自己腳板心五十下以示懲罰。這次見事態如此,帝又一次感到了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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