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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薛舉下令將三萬多俘虜全部斬殺。唐軍有的被斷舌、割鼻,有的被放進大石碓裡搗碎。薛舉的兒子薛仁杲乾脆將俘虜成批成批地推進大坑裡活埋。高郡長史庾立被俘後拒不投降,也被薛仁杲叫人將他脫光了衣服,架在炭火上猛烤,烤得人肉吱吱作響,人油一滴一滴地落進火中。人肉被烤得脆黃後,薛仁杲令在場的西秦軍士一人割上一塊,就著烈酒吃下肚子。
劉弘基和李安遠等高階俘虜還算幸運,他們被薛舉關進了監獄,留待將來和唐軍作交換人質之用。
薛仁杲力大無窮,善於騎射,作戰驍勇,軍中號為“萬人敵”。然而他很熱衷於在殺人後又將被殺者的妻妾霸佔。把人的身體變著法子割來砍去,是薛仁杲恆久不衰的樂趣。這似乎有祖傳因素。他的父親總是殺降坑俘,而他的母親也生性暴酷,好找小碴兒鞭撻身邊人,有時將受刑者雙腿埋在土裡,僅僅露出腹背,免得他在連續用刑時翻來滾去。許多人就這樣被打死。薛仁杲可說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每攻下一地,他就把富人們全都倒懸在屋樑上,用醋灌鼻,或者用竹籤捅進屁眼和生殖器孔,逼迫他們交出藏匿的金銀財寶。他的聲名是如此的響亮,不少將士看見他發怒,就嚇得腿彎兒直打顫。
西秦皇帝薛舉的謀主郝瑗是這次圍殲戰的幕後設計者。大勝之後,他又勸薛舉乘勝擴大戰果。他說:“現在唐兵新破,關中騷動,我軍應該乘勝東進,直取長安。”薛舉認為有理,正準備行動,不巧染上了急病,竟臥床不起。八月九日,薛舉突然病死。太子薛仁杲即皇帝位,遷都折折:今甘肅涇川縣東。城。
對於這個比他還要殘暴的兒子,連薛舉都感到不滿。“你的智略縱橫,足於辦我家事。”薛舉曾嚴厲地警告兒子道,“但是你對人太過於苛毒、暴虐,對將領們只有威嚇,沒有一點恩德。像你這樣亂搞下去,最終定會把我家的江山搞垮,你要好好改一改了!”可薛仁杲殺人施刑已成習性,就是改不了。薛舉死後,薛仁杲掌管了西秦軍的最高權力,由於他素來和將領們矛盾很大,他的即位引起了將領們的恐懼,個個都猜疑他說不定哪天會對自己下手。足智多謀的郝瑗對於薛舉的突然死亡哀痛之極,哭得過於悲傷,竟一病不起。
由於要大造陵墓,所以薛舉的棺材停在折城中尚未下葬。就在這時,唐國的討伐大軍趕到了。
七月中旬,李世民率敗軍撤回長安。皇帝李淵非常憤怒,整個長安城也都震動了。大唐開國不過一個多月,就吃了這麼大的敗仗,出戰的八萬大軍中有近五萬人或慘死在戰場,或做了俘虜而被敵人殺害。陣亡者的家屬哭天喊地,在長安城外渭水河邊,他們向著西方燒紙點香,呼喚亡靈迴歸故鄉,天上的愁雲慘霧經久不散。
李淵和李世民父子感到極為羞恥,極為傷痛,決意對造成失敗負有主責的大臣進行嚴厲懲罰。劉文靜未經允許擅自改變軍令出戰,被大理寺定為死罪。鑑於他是開國元勳,李淵特別免除其死罪,改為除名——撤銷一切職務。劉文靜六月份才到手的兩次免死券,七月份便用掉了一次。殷開山也落了個減死除名的處罰,他從此可更要夾著尾巴做人了,因為他的免死券一次便用光了。
李世民請求父皇按照諸葛亮當年在馬謖丟失街亭後的做法,對自己連降三級使用,被李淵拒絕。李淵認為,這樣做不利於軍心的穩定。大唐剛剛建立不久,非常需要軍心的穩定。
“軍紀不嚴,乃是一條滅亡之路。”在家中靜養時,李世民對這次戰敗反覆咀嚼,像咀嚼一粒粒苦膽。他恍惚看見幾萬將士的鮮血灑遍了原野,匯成了一條滿是裂縫的血河,他掉在這條腥紅凌亂的河中,被無數殘肢斷首和求生的呼喊擠壓得喘不過氣來。他的心頭肉似乎在一塊塊地塌縮。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吃不下肉食,因為那令他想起了陣亡將士血淋淋的身軀。在經過了幾個下油鍋式的不眠之夜後,鬍髭像亂草般一茬一茬地鑽出了他的面頰。
第一年的勝利來得太快,迅猛得就像狂飆掠過原野。到處都是沸騰的場面,喜悅的笑臉,飄揚的彩旗。軍隊幾千幾萬地投過來,像麵糰一般膨脹。總是勝利、勝利,讓人歡樂,也讓人浮躁,如同在雲霧中滑行。加上既然作為義軍興起,相互間講的是個“義”字,是個“情”字,過去森嚴的等級被丟在一旁,人與人之間就像兄弟一樣親切、隨便。太原元從義軍的骨幹是昔日的大隋邊防軍,在李淵的嚴格管束下,一貫軍紀嚴明,令行禁止。但舉起義旗後,上層將領之間一直很寬鬆。融洽感情和自動服從,成為李淵父子發號施令的基礎。進入關中之後,百十位各地群雄加入進來,更使得義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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