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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生出綿綿不絕如同音樂般纏綿的悲情,令他的眼圈總是感到潮溼。
在過去的兩個月中,東都發生了血腥的政變,王世充作為最後勝利者掌握了東都的軍政實權,他現在正秘密籌劃著,要進行大規模的軍事行動,打擊目標就是他的老對手李密。
幾個月前,李密在與宇文化及作戰時,每次打了勝仗,都派使者向皇泰主告捷。東都人都很高興,王世充將軍卻鬱鬱寡歡,他在私下對部下說:“元文都之流,不過是些刀筆吏罷了,我看他們將來必定會被李密擒殺。再說,我軍多次與李密交戰,殺了人家父兄子弟,前後該有多少啊,一旦落到人家手中,咱們還會有命嗎!”聽了他的話,部下果然對李密產生了深深的戒懼。
元文都得知王世充在對部隊進行動員後,非常恐慌,便與盧楚、段達等人秘密籌劃,想乘王世充入朝之際,設下伏兵將他誅殺。段達這個人生性懦弱,他早被王世充精悍的實力和陰森的氣勢嚇壞了。只要一回想起那次在東門酒宴上所看見的王世充冰冷的眼神,他的心裡便直打哆嗦,一旦失手就小命不保的憂慮,使他咬緊牙關,作出了秘密倒向王世充的選擇。他暗中派女婿張志將元文都、盧楚等人的密謀告訴了王世充。王世充得知後,立即調集軍隊,搶先動手。
七月十五日夜三鼓時分,王世充率領軍隊突襲含嘉門。元文都聽說後,慌忙入宮,奉皇泰主登上乾陽殿,令羽林軍閉門拒守。元文都親自率領皇宮宿衛,想要從玄武門出去,從背後對王世充發動襲擊。但長秋監段瑜聲稱一時找不到門鑰,隊伍不得不在門後停留了很長時間。不久天快亮了,元文都等不及,率軍折回來,想從太陽門出去,剛剛退回乾陽殿,王世充已經從太陽門攻了進來,元文都身邊的隊伍一鬨而散。
王世充的內應段達令將軍黃桃樹上乾陽殿捉拿元文都。元文都對皇泰主說:“臣早晨死,晚上就會輪到皇上您了!”皇泰主慟哭著令侍衛將他送交黃桃樹,他被送到興教門王世充那裡,王世充令軍士用亂刀將元文都剁為肉泥。在此之前,盧楚也遭到了同樣的命運。兩人的兒子隨後也都被全部抄斬。
段達又假傳皇泰主的詔令,開門迎接王世充進來。王世充先命令把宮殿侍衛全部換成自己的親隨,然後才到乾陽殿去晉見皇泰主。
“你專權獨斷,擅殺大臣,卻不曾向朕奏報,難道是為臣之道麼!”皇泰主坐在龍椅上,神色嚴正地對王世充說道,“你要放縱手中的強力,可敢殺我!”
“臣承蒙先皇提拔,才有今日,就是粉身碎骨,也無法報答!”王世充伏地叩頭,流淚悲哭著說,“元文都等人包藏禍心,想召李密來危害社稷,痛恨臣不與他們合作,對臣妄加猜嫌;臣為了救命,才擅自行動,實在來不及秉奏。如果臣心裡懷有非分之想,將來辜負了陛下,天地日月可以作證,臣必定滿門抄斬,一口不留!”
他哭訴時,眼淚在臉上流成幾道小溪,話語從口中尖細地蹦跳而出,帶著侃侃的韻律。
十六歲的皇泰主被王世充表現的忠誠打動了,讓宦官領他登上玉階,和他談了很久,隨後又帶他一起去見皇太后。王世充按照胡人的風俗解開頭髻,披散頭髮,指天發誓,聲稱永遠不敢對皇泰主產生貳心。皇太后和皇泰主都感到安心,於是任命他為左僕射、總督內外諸軍事。
王世充在掌握了東都的軍政大權後,任用哥哥王世惲為內史令,讓他控制宮內事務。王氏子弟分別統管著各部兵馬。政務則被分成十塊,交給同黨擔任主官。文武百官都聽命於王世充,皇泰主只是拱手而坐,無所事事。
當東都發生政變之時,李密正走在入朝參見皇泰主的路上。到了溫縣,他聽說元文都等人已經被王世充誅殺,急忙返回金墉。他的內心很不情願放棄歷盡艱難才與東都達成的和解。就這個問題,他專門向瞭解東都內情的老師徐文遠做了請教。
年輕時代,在長安,李密曾經受教於儒生徐文遠。徐文遠近來擔任了皇泰主的國子祭酒,一次他親自出東都上山砍柴,被李密的部下抓住,徐文遠聲稱魏公李密還是他的學生,於是被送到了李密那裡。李密請徐文遠向南坐在交椅上,自己以學生的身份向老師磕頭。
從徐文遠的口中,李密得知,他的對手王世充也曾做過徐文遠的學生,這真是一件奇異的巧合。現在,在王世充控制了東都之後,李密想聽一下徐文遠的判斷,他是否該進入東都,以維繫過去的協議?
“世充也是我的門人,我怎不瞭解他?”徐文遠拈著幾根鬍鬚,搖著頭說,“他為人殘忍褊狹,既然一朝掌握了大權,必定懷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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