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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投來的眼神卻是那般熱烈,又帶有幾分頑皮。
姑娘名叫辛秀,姑娘的父親叫辛知幾,他聽說來了貴客,從廂房裡踱過來,他的身子是那樣的肥胖,走路時幾乎看不到腿彎兒在動。聽說高猛身任左驍衛的二百人長,他的眼睛霎時亮了;後來聽說已經“退了役”,眼睛裡的亮光霎時又黯淡下去。見話不投機,高猛恭敬禮貌地告了辭,辛知幾不失禮節地送了客。
高猛在鎮上租了兩間廂房,和母親一道住下,籌開著一家豆付鋪。當高猛再次看到辛知幾時,辛知幾起初沒有看到高猛,那時,他正被脫得赤條條的,反綁著四肢,吊在院子中間的大槐樹上,身下的地面已經溼了一片。陽光照在他胯下的黑毛上,院子外百十號人的視線也都集中在那裡,人們議論著他的陽具之大和生兒子的能力之弱,不時地傳出一陣陣鬨笑。
把辛知幾給“吊豬肉”的,是有名的盜賊“吊疤眼”,他頭扎黃毛巾,左眼皮耷拉著,下巴黑匝匝的一排鬍鬚,正坐在院子空地的一把椅子上,身邊簇擁著五六十個杆子兵,還有一些在進進出出的,用鐵鏟和釘鎬到處亂挖,想挖出地下的寶藏來。
院子北邊的堂柱上,赫然綁著辛秀姑娘,她頭髮凌亂,雙目紅腫,眉宇間卻流露出倔強氣。
當“吊疤眼”口稱著“岳父”,令人搬來香油桶,要給辛知几上“文火烤豬油”的刑罰時,身穿藍布衣的高猛從肩上的木渣袋子裡抽出玄鐵劍,撞開院子門前的兩位杆子兵,閃電般地突入,他的身子一個飛旋,手中的玄鐵劍已削倒了五六人,然後架在“吊疤眼”的頸脖上,後者雖已起身,卻沒來得及離開座位。
高猛用鐵臂緊箍“吊疤眼”的頸脖,倒拖著一路小跑,把“吊疤眼”給拖到河邊,這樣他的身後便沒有了冷箭的威脅。他開出的交換條件是:所有的杆子兵退出菜園壩五里路,發誓永遠不再打這兒“過大路”,他就用自己的馬把“吊疤眼”給平安地送回去。
沒想到“吊疤眼”一時潑皮性起,將高猛的條件一口回絕,吵鬧著讓杆子兵放箭過來,要和高猛同歸於盡。高猛把劍刃端到“吊疤眼”的耳朵旁,正要取下一隻——
“猛哥,暫且住手!暫且住手!”隨著一聲叫喊,一位包著黃毛巾的年輕人撥開眾人衝過來,“我是孟君賢,來晚了一步,大家都是一家人,切莫誤會,快,都把刀劍擱遠點!”
孟君賢是高猛的同村,小時候非常要好,現在做了“吊疤眼”的軍師。當他把從退役士卒那兒聽來的高猛的戰功一一道來,“在遼東,割了高麗人六百多隻耳朵,在雁門,割了突厥一百多個腦袋,”“吊疤眼”的神色才開始著慌,下意識地摸了摸耳朵,但仍然硬撐著一口氣,死不低頭。直到孟君賢又亮出高猛是王伯當學劍的師兄弟的牌子,“吊疤眼”才假裝賣給王伯當一個人情,雙方總算達成了交易。孟君賢告訴高猛,王伯當現在是附近幾縣義軍的聯絡人,正籌劃著要把十幾路杆子合併成一路,加入瓦崗寨瓦崗寨:在今河南滑縣東南。的大軍裡,與暴君楊廣公開亮旗對抗。
臨走前,孟君賢再三要求高猛加入“吊疤眼”的義軍,他情願讓出第二把交椅,被高猛堅決地拒絕了。
十天以後,大難不死的辛知幾做了高猛的岳父,瞎眼的高母也被接了過來,兩家人合為一家人。辛知幾還罕見地出資辦了鎮上第一個護民團,他做團總,女婿高猛做教頭,手下有五六十號鄉勇。有前羽林軍官帶隊,護民團要完成保家逐盜的任務,可說是綽綽有餘。附近的杆子要打這兒路過,都遠遠地繞著走。而官兵們履行例行公差經過本地時,都要下馬摘盔,對那位割敵八百多隻耳朵的記錄保持者表示敬意。
三個月後,高猛已身在瓦崗寨,穿著馬隊教頭的赭黃服。在這以前的一日夜間,師兄王伯當帶著一干人穿便衣來到菜園壩,他告訴高猛,瓦崗寨正急需他這樣的職業軍官,大家一起打江山吧,將來一起坐江山。
妻子辛秀非常支援他上山,她說:不能辜負了你的一身本領。高猛說:建功立業我已經不指望了,感覺前面是一片黑,沒能耐看透它。但我要報復,用我的劍,向暴君,向殺害我弟弟的官府、向把村子弄得十室九空的響馬們報復,在這亂世,我不能伸長脖子等人割。
眼淚好像就是為母親和妻子造出來的,在戰場上我從不流淚。哦秀兒,我還想和你合騎著馬,沿著河水往下走,我的手輕輕撫在你的嫩玉米上。在蒿草地,我進入你一次又一次,我們一起做著向前的姿勢,看著高高的天空,看著河水,像水浪一樣波動……哦秀兒……哦秀兒……我要啜一啜你嫩玉米的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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