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2/4 頁)
馬鞍,猛然翻身上馬,抓穩韁繩,兩腳輕踢馬腹,馬嗖地竄了出去。“要嚴防他打蹶子!”劉弘基在後邊不放心地喊道。
李世民縱馬馳騁,房屋、城牆、大樹、人群從側旁緩緩掠過,耳傍風絲颼颼,馬身像運河起風時的一艘小船那樣顛簸著,有一種波浪起伏的感覺。有熟人迎面而來,向他打了個招呼,側身看時,那人已在十幾丈之外。這馬奔跑的速度的確極快,卻跑的很平穩,顯示了它對自己身體極強的控制力。同一切駿馬一樣,它不會輕易向一名騎手錶示屈服,李世民只要一拉馬韁,就能感覺到它的桀傲不馴,它要按自己的意志確定飛馳的速度。
已經繞著晉陽城馳騁了大半圈,馬身都沒有流汗,可見它的體力是多麼充沛。但是李世民身上的汗卻流了下來,流到了馬背上,在風中這汗流得令人暢快,他一時性起,向一座小山馳去,上山時馬的步伐略略放慢了些,但是直到山頂,都沒有聽到馬的喘息聲。真是好馬啊,李世民不禁驚歎。縱馬在山脊馳騁,看著山下的晉陽城,那種感覺,就像從另一個世界看地面,縹緲,浮動,恍恍惚惚。
正在這時,馬兒下山了。
有這麼一瞬間,李世民失去了對馬背的感覺,身子好像要飛起,又好像向著大地撞擊而去。他緊緊地夾住馬腹,腳尖蹬到最緊處,身子稍稍彎伏著,但盡力向後遁著。那馬像風一般地向山下飛奔,沒有減速,甚至反而在加速,它就像在玩一種衝坡的遊戲,藉助衝坡的慣性,把速度幾乎加到極限,快得就像閃電一樣,對,的確是閃電的感覺,而李世民自己就坐在這閃電上,感覺已成了閃電的一部分,左右兩側的林木像被快速放倒一樣幾乎貼到地面上。可以感受到這匹閃電一樣賓士的駿馬身上帶著的強大力量,而自己正在順應著這一力量起伏、衝刺。當馬兒很快到達山下的平地,李世民終於可以斷言,他沒有被這一強大的力量所拋棄。
這時候,李世民才發現自己全身已被汗水弄得透溼,就像淋了一場小雨。他恍惚有一種九死一生的感覺,但這種感覺馬上消失了,因為他從正在賓士的馬背上感受到了這馬擁有的收放自如的能力,它一直是那麼自在愜意,似乎在用這種自在愜意告訴馬背上的騎手,剛才它並沒有冒險,而是有效地掌控著速度。只要你相信它的控制力,只要你能夠順應它的強大力量,你就是安全的。難道我會被摔下來麼?當然不會,李世民自忖,那麼剛才就是安全的。這時李世民的手無意摸到了馬身上的汗水,在玩耍了衝坡的遊戲之後,它的汗水終於流了下來,現在它正在享受這份被風吹著汗水和毛孔的暢快勁兒。
回到劉弘基的宅院後,馬兒愉快地打起了響鼻,李世民跳下馬,上前抱住馬的脖子,用手撫摸著它的臉。他發現,那馬的大眼睛裡露出如水的溫情。
“它服了你啦!”劉弘基在一旁叫道,“給它起個名字吧。”
“就叫它‘白蹄烏’吧。”李世民輕輕地說,雙手仍然摟著馬的脖子。
龍山令高斌廉走後,裴寂還沒有從贏錢的氛圍中拔出來。
“怎麼樣?我請客。”裴寂懶洋洋地說,他的眉毛很淡,若有若無的,面龐白皙清秀。在一堆疊得老高的銀子面前,他的神情並不特別興奮,只是用不斷彈著的中指和食指書寫著他的心意,“不知怎的,最近我的手氣總是這麼好。”
“是啊,你最近連贏了三天。”劉文靜羨慕地問道,“有幾百萬錢了吧?”
“差不多吧。”裴寂仍是不經意地回答。
一旁悶坐著的李世民一副深表遺憾的樣子。
如意軒的炒牛肝和雙飛翼頗為爽口,幾杯酒下肚,裴寂和劉文靜的話多了起來。劉文靜逐漸把話題往正經事上引,裴寂也難得有今日的好心情,把心中深藏的憂慮傾訴一二。亂世非進取不能求生存,眼下的平靜也只是暫時的平靜,雙方在這方面早就共識,現在又重新確證了一次。隨後,劉文靜便把李世民和他的行動計劃直接給講了,最後強調:整個密謀的幕後主腦是李世民的父親李淵。
“是老李嗎?”裴寂問李世民,李世民點頭表示肯定,裴寂仍覺得受到了極大的震動,“想不到這老頭兒隱藏得這麼深,把我這個老江湖都給矇住了!”
“現在的問題是,得了這批降卒後,太原的軍隊就有了兩三萬人,這麼多兵力集中在一地,訊息透過高、王兩條鷹犬報上去,必定會引起皇上的警覺,如果把軍隊拆散,或者預先做點兒防備,形勢就將對我們由目前的很有利,轉為不利,甚至很不利。況且,誰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變故。所以,事不宜遲,必須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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