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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過去。她馬上撿起來,塞到嘴裡,咕嘟一下,吞掉了。這種饞勁,讓我都想起自己的六零年。我壓低聲音,“還想吃嗎?” 電子書 分享網站
人間世 十六(4)
這回,女孩兒堅決地點頭。與我的距離又近了幾步。我從褲兜裡又摸出一個饅頭,拋了拋,聲音顫得愈加厲害,“哥哥把饅頭給你,你脫了褲子讓哥哥摸摸,好不?”女孩兒瞬間臉紅了少許,眼睛裡有溼漉漉霧一樣的東西。這麼大的女孩兒或許對性已有了懵懵懂懂的認知。畢竟,我十六歲的時候都曉得在地球上戳洞。我用力地咂咂嘴,以示饅頭的鮮美。
女孩兒遲疑著說話了,“你說話算數?”我自然把頭點得飛快。女孩的聲音比蚊吶還要輕了,“只准摸一下。”我繼續點頭,胸腔處有一頭河馬在撞擊脅骨。女孩兒走過來,攤開手。我把饅頭放上去。女孩塞入嘴裡,不知為何又猶豫了,沒吃,藏進褲兜,在地上躺下。我以為她是想在結束完這場公平的交易後,一個人好好地享受,也沒多想什麼,把早已發抖的手伸向女孩兒的下身。當女孩咬住唇,顫抖著手,緩慢地褪下那條薄薄的縫有補丁的長褲時,我有了這一剎那就是百年的感覺。
第二天,我特意從家裡多帶了幾個饅頭,果然,那女孩兒又在那裡等著我,接過饅頭,也不多話,迅速褪下褲子。完事後,我好奇了,問她,“怎麼不吃饅頭”。她邊繫褲子邊隨口應道,“帶回去給弟弟吃。”她走了。我坐在地上直髮愣,我抬手扇起自己的嘴巴子,用力扇,把自己扇成豬頭。我覺得自己真是一頭畜生。
第三天,我早早地把饅頭放在地上,躲入草叢。女孩兒又來了,看見地上的饅頭,又看我不在,喊了幾聲哥哥,猶猶豫豫地撿起饅頭,走了。我悄悄起身,跟著女孩兒上坡下坡左轉右拐,到了一間祠堂。祠堂的影壁被人砸去半邊。裡面有一口一米長二米寬的天井。天井四沿鋪有長條青石。雨水沿著天井上方的屋簷落入池中,以為飲水之用。四下廂房向內縮排,好像是趴在水塘裡的牛。這種屋子一般都住著四五戶人家。
女孩蹲在右側廂房門前,把饅頭小塊撕碎,餵給一個坐在竹椅上的男孩吃。男孩可能患有某種隱疾,哈涕子拖得老長,費老半天功夫,才能嚥下一小塊。腿還是瘸的,應該得過小兒麻痺症。女孩兒喂得很專心,沒發覺我在後面。左邊廂房裡出現一個臉比屁股大的婦人,掃了一眼姐弟倆,拖長聲調怪聲怪聲地說,“喲,又有白麵饅頭吃了。從哪偷的?趕明兒叫上我啊。”女孩兒沒吭聲。婦人身邊躥出一個七八歲大的髒孩子,奔到女孩兒身邊,一把搶過女孩子手中的半個饅頭,就往嘴裡塞。女孩兒還是不吭聲,瞪著那已跑回母親身邊的髒小孩,眼神憤怒,牙齒緊緊地咬住嘴唇。那婦人抬手給了髒小孩一個巴掌,說,“吐出來,這麼髒的東西也吃?鬼曉得是不是賣逼賣來的。你三世沒吃過饅頭啊?”
我的心突突一跳。一根細細的樹刺扎入心臟。這臭娘們長了一雙火眼金睛,不過,我向毛主席發誓,我真的只是摸了幾下,沒幹別的。我想走。女孩兒哇一下哭了,可能是被婦人的話刺傷了。我不敢再停留,趕緊拔腿。翌日,我又帶著饅頭來到後山。等了許久,女孩兒一直沒來。我按捺不住好奇心,下班後,又去了那所祠堂。女孩兒蹲在門口燒火,鐵鍋裡有幾片爛的黃葉子。那個婦人坐在天井邊吃飯,吃的是紅薯稀飯,一大碗,熱氣騰騰,女人的胖臉消失在這熱氣中,嘴裡嘮叨,“哎喲,今天不吃白麵饅頭了?”
人間世 十六(5)
天井邊還坐著一些人,大家都在各忙各的事,彷彿沒有聽見。不知為何,我想起小時候那位好人沒好報吃藥死掉了的女醫生,鼻子發了酸。我拍了拍女孩兒的肩膀。女孩兒嚇一跳,扭轉身,見是我,臉頓時通紅,然後一陣青白。我把饅頭放在她腳邊,就走了。我在後山放了半個多月的饅頭。很快,母親發現了我的異常,奇怪我咋這能吃,可能以為我正在長身體的階段,沒說什麼,向繼父抱怨了幾聲。過了一些天,女孩兒找到我,說她要帶弟弟去鄉下爺爺奶奶那裡。叫我不必再拿饅頭。然後*衣服,說讓我摸個夠。我沒敢摸,跑掉了。
女孩兒的名字叫陳映真。
在物質匱乏的年代,一個饅頭能讓一個少女在陌生人面前袒露*。這在今天聽起來像神話。很多年後,我看到顧長衛拍的電影《孔雀》,其中有一個鏡頭,講姐姐為了拿回被果子撿走的降落傘,脫了自己的褲子。許多觀眾批評這個細節不真實。我只能苦笑。從某種意義來說,降落傘與饅頭並無區別。一個小小的饅頭可以改變一個人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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