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型應為曹雪芹高祖或曾祖)出兵,有從死人堆裡救出主子的功勞。第四十七回賈母稱“我進了這門子做重孫子媳婦起,到如今我也有了重孫子媳婦了,連頭帶尾五十四年,憑著大驚大險千奇百怪的事,也經了些”,不說“五十”或“五十五”等整數,而精確地說“五十四年”,顯然是因為這個藝術形象的原型確實是有五十四年的婚齡,據周汝昌先生考證,《紅樓夢》從第十八回至第五十四回全寫的是以乾隆元年(公元1736 年)為背景的那一年裡的故事(該年農曆四月二十六日交芒種被鄭重寫入到第二十七回裡),則“三十年頭裡”約為康熙四十六年(公元1707 年),正值康熙第六次南巡,曹雪芹祖父曹寅第四次接駕,曹寅妻李氏當然與丈夫一起正經歷著富貴已極的時期,以李氏為模特的賈母,在書中出現時卻已處於百年詩禮簪纓之族的“末世”了。凡此種種文字裡,都瀰漫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深沉喟嘆,如假借“三十功名塵與土”的句子來加以概括,也無不可。 《紅樓夢》第一回正文裡還明確地寫入了該書由“曹雪芹於悼紅軒中披閱十載,增刪五次”而成,儘管關於曹雪芹的生卒年月在“紅學”界一直存在歧見,但《紅樓夢》大體成型是在曹雪芹三十歲左右當可認定,因為第一回開篇即有第一人稱的作者自述,明言“將已往所賴天恩祖德,錦衣紈絝之時,飫甘饜肥之日,背父兄教育之恩,負師友規談之德,以至今日一技無成、半生潦倒之罪,編述一集,以告天下人”云云,過去人們認為“人生七十古來稀”,一個花甲六十歲即為“滿壽”,因之“半生”也就是三十歲。《紅樓夢》裡透過賈寶玉這一藝術形象痛詆“國賊祿蠹”,視科舉功名如糞土,那當然是曹雪芹自己思想感情的體現,他“無材補天”, 有心鑄“夢”,若揮毫書寫“三十功名塵與土”,也正好抒發出了自己把仕途經濟即所謂“功名”棄之塵土的理念豪情。 倘若《北京晚報》所披露的凌先生蒐集到的標明是“曹雪芹書”的對聯,僅僅是上半聯能引出我們的豐富聯想,倒也罷了,更需注意的是那下聯的字句“八千里路雲和月”。岳飛筆下的“雲月”雖也有超出字面以外的意蘊,卻並非是指人物,但在《紅樓夢》的文字里,“雲”指史湘雲,“月”指麝月,卻是明明白白的——“紅學”界稱作“王府本”的抄本上,第十八回前面有總批,是以題詩的形式寫就的:“一物珍藏見至情,豪華每向鬧中爭。黛林寶釵傳佳句,豪宴仙緣留趣名。為剪荷包綰兩意,屈從優女結三生。可憐轉眼皆虛話,雲自飄飄月自明。”前五句是我們能從現存的前八十回文字里可以看到的情節,後三句則是在透露八十回後的故事(若尚未寫出,亦是已成熟的構思)。“屈從優女結三生”是怎麼回事這裡且不討論。“雲自飄飄”指史湘雲後來有一段悽慘的飄遊生活,這與正文第五回關於史湘雲的“判詞”“展眼吊斜暉,湘江水逝楚雲飛”,以及《樂中悲》曲子裡“終久是雲散高唐,水涸湘江”完全吻合。“月自明”則是指麝月到故事最後仍能守在賈寶玉的身邊。《紅樓夢》正文裡用宋人詩句“開到酴 花事了”來暗示麝月是書中“如花美眷”的最後殘存者,脂硯齋批語裡有多處暗示 麝月最後作為侍女獨留在了寶玉身邊(第二十回脂批說八十回後襲人出嫁 後有“好歹留著麝月”的留言)。據周汝昌先生考證,脂硯齋與畸笏叟實 系一人,就是書中史湘雲的原型,她經亂離漂泊之後最後得以與曹雪芹重 新聚合,而她在第二十回書裡寫到麝月獨自看屋子時,批道:“麝月閒閒 無語,令餘鼻酸,正所謂對景傷情。”實際上我們今天從正文裡可以看到, 在那段情節裡麝月說了不少話,寶玉還給她篦頭,並沒有什麼值得傷感的 因素,因此,只能把這批語理解為,脂硯齋寫批語時,麝月的原型就在她 身旁,“閒閒無語”,而那幾句批語後面註明是“丁亥夏”,彼時曹雪芹已 經去世好幾年了,她們兩個與曹雪芹共度了最艱難的歲月,從曹雪芹遺稿 裡溫習著往日的富貴溫柔,面對著當下的淒涼處境,自然會對景傷情而鼻 酸墮淚了!這樣看來,“雲自飄飄月自明”的含義十分豐富,表明麝月在 襲人嫁給蔣玉菡後,得以獨留在寶玉、寶釵身邊,而寶釵死後,她又終於 能和亂離後與寶玉邂逅的史湘雲匯合到了一起,甚至在曹雪芹去世後兩人 還“雲自飄飄月自明”——史湘雲再次陷於漂泊噩運,而她“閒閒無語”, 依然是“最後的月亮”。 這樣看來,在曹雪芹創作《紅樓夢》期間,有兩個女人在他身邊,一個“雲”即有文化能幫他寫作的脂硯齋,一個“月”即書中麝月的原型;“月” 沒什麼文化,但不僅可以分擔生活重擔,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