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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下了平臺,狄公扶定洪參軍到缺口處,下面喬泰、馬榮伸手托住,放下了洪參軍。最後狄公扔出了衣帽、燈籠等物,也跳下了平臺。
馬榮舀來一碗涼水與洪參軍滿頭滿面噴灑了,見他慢慢恢復了過來,狄公大喜。
陶甘慚色滿面道:“老爺,全是我的不是,險些兒誤了大事,斷送許多人性命。”
狄公道:“今日若是這銅鐘推移不動,豈不全成了一副白骨?陶甘以後千萬不可大意了。當然,我也萬萬沒想到林藩那賊子竟還有這險惡一招,其狡獪狠毒可見。走!此刻便回去後面庭院看那鐵門如何了。”
五人穿戴齊整,匆匆又往裡院趕去。果然鐵門上陶甘貼上的兩條封皮全撕破了。——他們離去後,有人開了鐵門追趕出來,一直追到大鐘殿外。
狄公道:“林藩竟敢對我們下起毒手,正是他開的這鐵門,暗隨我們到了大鐘殿。等我們五人全鑽進了銅鐘裡,他用鐵棍撬脫了那石鼓,將我們全數壓蓋在裡面。——他以為我們必死無疑,故得意地揚長而去。我今番定親手拿獲了林藩,方消心頭之恨。陶甘,你先出觀去找著這裡的裡甲,叫他率團丁先來這裡應急;然後再去州衙傳我的命令遣派十幾名番役趕來。你自己則可留在衙裡治理身上的創傷。你背脊和雙肩都流淌許多血了。”
狄公轉臉對喬泰道:“你與洪亮留守觀裡,衙裡來了番役就叫他們設法將這銅鐘懸空掛起在大梁上。你收納起屍骨,用木盒裝了,再用篩子將屍骨下的塵土仔細篩過一遍,看看還有什麼留遺下的東西。”說完便與馬榮循原路走出耳門先離了聖明觀。
兩人繞過了幾條街巷,來到了林藩宅邸的前門。馬榮上前敲門,半日只聽得門裡有人問道:“半夜三更,何人敲門,有事明日早上再來。”
馬榮道:“適才有竊賊翻牆進去了貴宅,我們正是衙門裡做公的,單要捉拿了那竊賊,望速速將門開了。”
門裡的人驚惶地答應一聲,慢慢拔了門閂。門剛虛掩一線,馬榮一個箭步上前用腳蹬開了大門。一手鉗住了那司閽的管家的脖頸,一手抽出繩索將他嚴實地捆翻了,扔在地上。回身向門外狄公一招手,於是兩人閃進了林宅庭院。
兩人剛待轉入裡院,月洞門後突然竄出一條黑影,手上寒光閃閃一柄尖刀正朝狄公刺來。狄公眼快,急忙躲過。馬榮迅步上前揪住那人的胳膊只用力一擰,那尖刀“當”地落地,馬榮順勢朝他下顎尖就是一腳,“撲通”一聲一個沉重的血肉身軀臥倒在地上不動彈了。馬榮彎腰揀起那柄尖刀,隨狄公徑直向裡院那閃出昏黃燭光的房間去捉拿林藩。
狄公飛起一腳踢開了房門,見林藩正背朝著門口坐在書案前。他身上穿著一件薄薄的白綢衣。房中屏帷床蓆,皆極簡陋。
狄公一把抓住林藩的肩頭向後一轉,林藩並不反抗,他慢慢抬起眼皮端詳著這兩個不速之客,臉上顯出驚訝萬分的神色。狄公見他臉色蒼白,前額上有一條很深的創痕。——狄公進房來時他正往那創痕上敷藥膏。
“林藩,如今罪證俱在,還有何話可說?”
林藩垂下頭沒有作聲,他慢慢站了起來。馬榮又從袖中抖出一根繩索正待上前捆綁林藩,林藩突然用手扳了一下書案上的一個暗鈕。狄公眼明手快,上前一拳正中林藩面頰,一腿掃蕩去便將林藩打翻在地。
“啊”的一聲馬榮忽覺身子一搖,撲倒在地。原來他腳下站著的地方裂開一方木板,露出黑幽幽陡直的石級。早是狄公一把扶定,馬榮才沒有跌落到那石級下去。
狄公回頭再看林藩,見已昏厥在地,不省人事。馬榮狠狠地罵了一聲,不禁問道:“老爺,林藩前額和肩頭如何有創傷。莫非今天日間與人鬥毆過?”
狄公道:“到時候自會明白。目下不必去打問那些創傷的來歷。你此刻先將林藩與適才打翻的總管都捆綁了,再細細將林宅裡外搜查一遍。倘若再遇上林家的家奴,切不可輕易放過,務必捉拿歸案,最後將他們一併押解去州衙。我此刻便走下那石級看看究竟。”
狄公說罷,擎起書案上一支蠟燭,小心翼翼走下了那黑幽幽的暗道。暗道盤旋曲折,陰森寒涼,走了三十來級便覺裡面高敞寬大起來。這時路分兩頭,他高舉蠟燭,見左首一帶發黑的河水汩汩流來,岸邊有好幾塊大青石以為水碼頭;右首則是一條狹窄的旱道。——盡頭是一扇大鐵門,大鐵門上掛著一把胳膊來粗的大鎖。
狄公看得仔細又回了上來。馬榮已將林藩捆縛了,正在房中搜尋。狄公道:“馬榮,適間聖明觀後院的那扇鐵門正便是通的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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