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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令做出一副不勝感激的模樣,推讓了幾句。雲錚也無心敷衍他,直入主題:&ldo;清元洞天開放在即,我怕師侄頭一次進入,不知該取什麼好,白白浪費了機會。我知道那處生長著一種金羅草,是制還神丹的必備草藥,你若進到洞天中,可依此圖畫尋找。&rdo;他將一道真炁點入樂令靈臺,在他腦中化現出一種黃花青莖的草藥,草莖細長一些,葉子如蘭葉一般,青中帶綠,若留意觀看,還能看到葉面上縈繞著細細黑青脈絡。那正是仙娥草有模樣,哪裡是金羅草?不過雲錚倒也細心,連幅圖也不肯給到他手裡,彷彿要他找的真是金羅草一樣。看來那株仙娥草若到了他手中,雲錚這邊定然要叫人揭發此事,以此冤枉……也稱不上冤枉,應當說是揭露他勾結魔修了。雲錚又指點他幾樣真正可用的藥草與材料,便叫人帶他離開了太常殿。宋崇明在門外待著他,見他出來,目中流出一絲冷笑,將他禮送出了明性峰。回到洞府之後,樂令就將雲錚的事丟在腦後,試著將自己學過的陣圖一一用陰陽陟降盤佈置出來。這趟清元洞天之行可不只這麼簡單,後面還有些殺手等著,他不能一路都不離開池師兄,還是早做準備,先發制人的好。清元洞天開放那日,池煦與歸命峰金丹修士方詠領隊,帶著本門十三位築基弟子御劍前往。眾人在山門處聚集時,樂令才赫然發現秦弼也混在隊中。再細看去,才發現他的修為也追了上來,已突破了築基初關,只是火候還嫩,應當再鞏固一陣子。秦弼的確是才築基不久。他當日因為想趕上樂令,所以走了捷徑,是靠著丹藥生生堆到了築基,築基之後境界一直不穩固,秦休也為此教訓過他一回。他並不後悔用丹藥強行提升境界,甚至暗暗有些得意‐‐若非用了這樣的手段,他就沒有機會與樂令同進這片洞天曆練了。秦弼姿儀出眾,態度又清傲,站在眾人之中卓而不群。他見到樂令後難得地露出一絲笑意,向他頷首致意,只是沒走過去與他親近,而是與問道峰的兩名築基修士一同向西北飛去。問道峰已折了兩名築基期的弟子,剩下的皆是十分寶貴,他身為首座真人的親傳弟子,不管修為高低,也是要擔起照顧師弟的責任的。這是真傳弟子、下任首座要負的責任,他心中清楚得很,只是暗地裡難免有些遺憾,遺憾自己不能與想執手與共的人同行。清元洞天的入口百年一現,就浮在一片石林中。羅浮一行人到時,本州幾大修真世家、一些不知由何處來的散修都已聚在其入口處。其中修為高者有金丹宗師,低者也有許多徘徊在化氣圓滿的,都想從中尋到些修行資源,或者乾脆從別人身上搶到些東西。洞天中危險重重,裡面的毒草猛獸且不說,光這些人裡便含了無窮殺機。那些未築基的修士想進去尋找機緣,十有八九倒要成了別人的機緣。池煦替這些人嘆息了一陣,待到眼前石林上方空氣如波紋般漾開,便翻手拿出一面長滿了斑斑銅鏽的青銅令牌,向那波紋當中按去。令牌瞬間化為無物,波浪散開後,露出一片與眼前石林完全不同的山林景緻。池煦退後兩步,對眾人說道:&ldo;各位師弟、眾位道友,清元洞天僅能開放一個月,請各位記著時間,準時退出。&rdo;周圍已有幾名散修搶著進入了洞天,池煦卻先在外界虛留下了一道標記,才向方詠點了點頭,共同帶著弟子跨過了那道門。洞天之內的世界比外頭更溫暖舒適,靈氣也精純濃郁許多,和他在羅浮的洞府差相彷彿。四周的草木鬱鬱蔥蔥,花繁果盛,四季花木都在一時盛放,似乎沒有外界的節候之分。入得山門後,池煦與方詠兩個金丹宗師要主持大局,只在洞口附近守候,築基弟子則或結伴或獨行,就在洞門處各自分散。步虛峰上本有司鄴與他同來了這洞天曆練,但樂令還要等著雲錚派來的殺手,不願旁人跟他一道涉險,因此直接與劍相合,化作一道玉色流光飛入洞天深處。飛了一陣,因無人追上,他就按落飛劍,沿著一條小路向前走去。兩旁林木茂密,幾乎遮天蔽日,地上生著一片絨絨細草,細看來其中許多都不是草,而是靈藥。絲絲精純靈氣甚至透出那些草葉,散發到了空中。樂令並不熟悉正道修士用的藥草,但施展開望氣之術,看著哪種草上靈氣濃郁便採一點,一路上也採了不少靈植。眼前道路越來越曲狹窄,道兩旁樹木漸見稀少,亂石卻多了起來。一聲尖利的隼鳴在空中響起,樂令停下腳步,將手中那株不知為何物的草藥放入法寶囊,直起身來微微一笑:&ldo;我等道友久矣,怎麼這時候才追過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