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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一派因為擅煉丹藥,滿門上下也都習慣了靠藥物提高修為,因此入門後進境極快。到了高階時,之前基礎不紮實的缺陷便都露了出來,再加上結丹之後,若是修行方式不對,火候有所偏差,就是吃多少藥也無法化嬰,因此能突破上關仙術,煉氣化神的廖廖無幾。太華眾人自己也都知道這缺點,可是數千年積習,也不是一朝能改的。道衝真人看到池煦時,就狠狠地唏噓了一陣:&ldo;上回我來羅浮時,這位池師侄才剛築基修為吧?想不到百年不見,竟就能結丹了,真是讓老夫慚愧啊。&rdo;道衝真人外表比池煦還年輕不少,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自稱老夫,倒真有些滑稽。可是沒人感在他面前這麼笑,於是他又倚老賣老地摸著下巴看向了樂令:&ldo;景虛道兄真會收徒弟,大徒弟已結了丹,小徒弟也到了摶煉內丹的時候,比我們太華宗拿丹藥堆出來的速度也不慢了。&rdo;玉匱真人自然要代掌門謙虛兩聲,挑了個亮眼的太華宗弟子反誇了回去。這一誇卻是正誇到了道衝真人心裡,得意地拉過那名弟子,自己也猛誇了起來:&ldo;我這徒孫也是難得,這些年修行全靠自己,一顆丹藥也沒吃過,修行速度卻比其他師兄弟都不慢。蘭舟眼力好,才挑出這麼顆苗子……&rdo;那少年是平育州修真世家出身,名叫李含光,生得劍眉星目、俊朗不凡,在太華宗一眾靠服食丹藥把容貌修整得俊美精緻的弟子中也是鶴立雞群。只是因為太出挑了,總有種目下無塵的冷淡,就是在師長和外宗前輩修士面前,也不太加掩飾。樂令身為主人,正負責招待這些太華宗築基以下修士。帶眾人在門中玩賞景緻時,他就看出這位李師弟與太華宗弟子也不大合得來,隱隱保持著一定距離。可他又是道衝真人的親徒孫,不可慢待。所以這一趟走得長了,就成了他與李含光並排走在最前,還要不時回頭招呼遠在數步之外的太華宗修士,脖子都扭得有點酸了。羅浮七大主峰亦是各有特色,只是步虛峰不大適合叫人遊覽,樂令便帶他們到了離步虛峰最近的偏峰‐‐姑辰峰遊覽。姑辰峰腳下正有一片靈泉,四周花木繁茂、靈氣縈繞,景緻清幽動人。眾人繞過一條落英繽紛的小徑,眼前便是一條潺潺泉,泉邊還有許多生滿青苔的溫潤怪石。那位李師弟終於也和樂令答了一句話:&ldo;這裡的景色,真有些像我們太華宗左仙谷,令人見之忘俗。&rdo;樂令笑了笑,剛要答話,北方林木深處隱隱傳來了一片清脆動人的笑聲。這些笑聲中卻夾著一個瀟灑爽朗的男子聲音,一面指點景緻,一面誇讚這些女子美貌,妙語連珠,逗得眾人笑聲連連。身後那些太華宗弟子的臉上都浮現出一片神往之色,目光不停往林後瞥去。樂令一聽聲音便知是何人在和那些女修說笑,暗歎一聲,擠出一個笑容,要帶著眾人過去廝見。他一句話還沒出口,身旁的李含光卻是忽然轉過身,一語不發地衝入林中。眾人都有些吃驚,一旁一個築基修士反應得快些,當場向樂令致歉:&ldo;李師弟脾氣急些,秦道友不要計較。&rdo;樂令也客氣地應了一句:&ldo;哪裡,照顧各位道友本就是我的責任。我先去那邊看看,各位道友願意一起過去還是留在這賞景都請自便。&rdo;他們倆人說著客套話,心裡都擔心本門那位惹事,幾步就穿過樹林,走到一片如雪海般的梅林中。而這片雪海卻有少半兒已從空中落到了地上,站在如急雪飄落的花瓣之間的,卻是兩個神色陰冷的年輕修士。兩人衣服皆有些凌亂,宋崇明緊握著左腕,身前一片粗如兒臂的藤條在空中搖動,當中緊纏著一枚通透如琉璃的玉玦。而稍遠些處,一道劍光勢若疾電,直奔向李含光面門。樂令當即抽出長劍迎上空中劍光,右手取出煉魔紫雷,化作一道雷光屏障罩住李含光。兩道劍光絞在一起,樂令的身形也搶入兩人當中,壓制住宋崇明的劍,沉著臉道:&ldo;秦師弟,這位是太華宗李含光李道友,你不可誤會。&rdo;一名黃色宮裝女子在旁怒道:&ldo;含光,我不過是和宋師兄說笑幾句,你怎麼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動手?&rdo;宋崇明對李含光的身份並不在意,但樂令的劍硬生生絞住他的劍光,讓他抽也抽不出來。他對飛劍的控制力越來越弱,甚至隱隱覺出劍上靈氣被消磨掉了幾分,實在也強硬不下去,只得放開了那枚玉環,向著樂令說道:&ldo;我不認得李道友,方才也是一時失手。&rdo;又極為難受地隨著樂令向李含光道了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