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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手中的緩繩遞到對方手中,這才不慌不忙地下了馬。
“慶兒!元領催就是你頂頭上司。”二舅指著元六告訴榮慶。
“元領催。”榮慶慌忙抱拳行禮……
元六領著甥舅倆走進軍營。元六邊走邊打量著榮慶,見他一身衣著非常考究,人長得也清秀白淨,一看就知道從小嬌慣,沒吃過什麼苦頭,心想怪不得恩老爺前些日子就讓人帶話給他,要他好好調教這位榮少爺。
“就是他?”元六悄悄地問恩海。
“他可是個犟脾氣。”恩海點點頭,在他耳邊小聲說,“往後你得多費心照應了。”
“恩爺!您把心放肚裡,到我元六手裡,就是塊生鐵疙瘩,也得變成神條兒面。”元六自信地笑笑。
恩海將榮慶交給元六便回京城了。
榮慶隨元六進了“棚”。所謂“棚”就是軍人的營房,一間大屋,兩邊一溜的火炕,住著二十來人,領頭的元六也跟他們住一起。天不亮牛角號一吹,當兵的全爬起來,到演兵場上練武功,操練佇列。下午一過,晚飯後到天黑前這段時間,北京人稱之為“後蹬兒”,那些老兵油子便躲在棚裡賭錢,也有人跑到幾里外的鄉下找婆娘睡覺。
每逢這個時候,眼望著空曠的行宮中大片大片樓臺亭閣,榮慶覺得無聊透了,心想既然當皇家護軍,不留在京城,跑到這麼遠的地方幹啥。在他看來所謂的護軍,自然是保衛皇上和朝廷,應該駐守在皇上住的地方。例如皇宮、北海,中南海和景山,再就是頤和園,還有被洋人放火燒了的圓明園。這些地方離城裡都要比眼前這地方近得多,再說南苑是皇上秋天打獵的地方,太后和皇后皇妃們根本不會上這兒來。女眷們不來,宮女媽媽們自然也不會來,因此想要在這座荒郊野嶺的行宮中見到吟兒是不可能的。榮慶越想越覺得上了當。當初二舅答應讓他當皇家禁軍,而不是跑到鄉下來守這片空房子。
在這兒住了不到半個月,上面下了命令,健銳左營要調防。聽到這個訊息榮慶激動得不行,以為一定會調到皇上住的京城裡去,沒想到他們不但不去京城,反而調防到更遠的承德避暑山莊,榮慶急得不行,立即找到元六,說他不能隨部隊去承德。
“你小子想得倒美!”元六瞪著一雙牛眼對榮慶吼起來,“老話兒怎麼說來著?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上頭讓你上哪兒就上哪兒,別說叫你上承德,就是讓你跳火坑也不許皺眉頭,何況開往承德的事,是奉御前領侍衛大臣傳的皇上口諭!”“咱們是禁軍,就該護衛皇城、護衛兩宮呀。上承德干什麼去?”榮慶愣愣地問。
“北京是宮,承德也是宮。廢什麼話呀!”
“我不去!”
“嗬嗬,有叫板的了?”元六沒想到他敢跟自己頂嘴,故意逗他,“我這兩天兒耳背,沒聽見!”
“我不去承德!”榮慶倔犟地挺著脖子又說了一聲。話音剛落地,元六便上前狠狠給他一記耳光。榮慶長這麼大,從沒給人打過,只覺得臉上一片熱辣辣的,兩眼直冒金花。他憤怒地衝到元六面前想動手,站在元六身後早有準備的幾名禁軍沒等他動手,一起上前將他按在地上。元六大叫一聲:“傳軍法!”禁軍們立即褪下榮慶的褲子,一名禁軍舉起軍棍看一眼元六,小聲問打多少棍。
“直到叫饒了算。”榮慶是恩老爺外甥,元六本想意思一下,但想到恩老爺再三交待要好好調教這位從小嬌慣的少爺,因此非狠狠揍他一頓不可,元六這邊話聲一落地,那邊軍棍已經落在榮慶的皮肉上。
榮慶趴在長條木凳上,雙手死死抓住條凳的兩條木腿,忍著一陣陣劇痛硬是不出聲。開始他還覺著皮肉疼,後來只覺得屁股發麻,再後來幾乎沒知覺了。木棍打在他皮肉上發出悶悶的響聲,耳邊響著叫板的聲音:“二十五,三十,三十五……”他覺得那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輕,最後他兩眼一黑,什麼也聽不見了。
半夜,榮慶讓一泡尿憋醒,他迷迷糊糊睜開眼,只見棚子裡一片漆黑。他想下炕去撒尿,剛一翻身,這才覺得哪兒哪兒都疼得不行,特別屁股蛋更是碰不得。他咬著牙下了地,向棚子外邊尿桶走去。褲子粘著屁股上的血肉,每走一步,傷口便傳來一陣揪心的疼痛。元六這狗孃養的!他一邊挪著步一邊在心裡咬牙切齒,元六是二舅的部下,二舅讓他關照我,他就是這麼關照我的,再這樣關照下去,這條命非送在他手裡不可。
他撒完尿,站在茅棚邊望著四下黑乎乎的荒野,突然冒出逃走的念頭。腦子裡一浮出逃跑的想法,心頓時緊緊揪在一起。對!絕不能跟著元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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