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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去外邊傳張之洞進來。
不一會兒,茶水章領著稱自己為王老爺的張之洞回到了齋房。本來馬二爺要跟著張大人一塊進來,為了表示皇家的尊嚴。同時為了保密,茶水章故意不讓姓馬的進來,只放進張之洞一個人。
茶水章領著張之洞進了寬敞乾淨的前廳。看見客人走進,榮慶不像平常人那樣站起來迎接客人,一動不動地坐在一張紅木太師椅上。他從眼角里看一眼這位名聲在外的張大帥,心裡說不出地緊張,唯恐露了馬腳。
“主子,客人到了。”茶水章恭敬地說。
“噢,你跪安吧。”榮慶揮揮衣袖,不經意地點點頭,身體仍然靠在椅背上,一點也沒有起身的意思。他本能地學著平日在光緒身邊所見,模仿著光緒的一舉一動,包括他說話的語氣。
“喳!”茶水章請了跪安,然後站一邊。
“坐!”榮慶揮揮衣袖對張之洞說。
“謝坐。”張之洞本能地按皇家禮節,深深作了個揖,小心翼翼地在側面椅子上落下身體。為了表示恭敬,他半個屁股坐在椅面上,半邊懸在那兒。
“給客人上茶。”
“喳!上茶。”茶水章重複著榮慶的吩咐。
茶水章話音剛落,打扮得像大戶人家丫鬟的英英,立即端著托盤,從外面款款走進。她走到張之洞面前,準備在茶几上放下茶杯。張之洞慌忙雙手接住她遞上的茶杯。英英得體地一笑,鬆開手,一陣清風似地出了前廳。
面對眼前的一切,張之洞看得目瞪口呆。從太監章公公,門外的衛士,直到上茶的宮女,舉止言談和作派,似乎都錯不了,只是這位皇上仍然有些吃不透。他坐在那兒,兩眼不敢正面觀察這位真龍天子,微微低著頭,以眼角的餘光偷偷打量對方。畢竟上一次跟光緒見面已經時隔4年,那會兒只有他與慈禧和皇上。後來是在大殿上,離得遠不說,人又多,所以只能是一個大概印象。眼前的皇上穿著便服,所以認不真切,覺得眼前這人有些像皇上,又不完全像。他正在心裡揣摸著,對方突然開口了。
“王老爺,別來無恙乎?”榮慶這一聲稱呼,叫得張之洞心頭一顫,這聲音和口氣分明與光緒一模一樣。張之洞慌忙抬起臉,低聲問道:“您是?……”
榮慶笑笑,沒說話。
“在下冒昧,請教怎麼稱呼您?”張之洞神色緊張地問,心想眼面前的人,真的是當今一國之君。
“無所謂,就按著穿著打扮稱呼吧。”榮慶笑笑。
“那……貴姓呢?”張之洞儘管陪著笑,依然執著地追問。這不僅是一般的禮貌,更重要的是為了摸清對方來歷,這也是他上這兒來的目的。
這一問榮慶事先沒想到,他和茶水章幾乎討論了所有的細節,偏偏忘了這個重要的環節。他一時愣在那兒。幸好茶水章一副不經心的樣了,隨口替榮慶回答說主子姓金。
“好像不是漢人?”榮慶剎那間的猶豫沒逃過張之洞的眼睛。他頓了片刻,繼續問道,語氣非常緩和,其實是在盤查,榮慶回答說他在旗。張之洞立即問他哪一旗。榮慶傲然回答,說他是正黃旗。
“正黃旗好像不應該姓金。”張之洞認真地說。他這一說,站在一旁的茶水章急了,胸口裡頭的那玩意兒一下子躥到喉頭,唯恐榮慶不小心露了馬腳。他不敢替榮慶回答,也沒法向他使眼色。
“就像你張大帥也不應該姓王吧?”榮慶一笑,沒有正面回答,機敏地反問對方。聽他這一問,茶水章心裡暗暗叫好,長長鬆了口氣。
“這……”張之洞一聽對方識破自己身分,不由得從椅子上站起,心裡說不出地驚訝,“這是什麼意思?”
榮慶知道越是要快拿住對方越是要沉住氣。他穩往神,按平日光緒說話的語氣,指著椅子淡淡地說:“坐下。”
張之洞自知失態,不自覺地坐回原處。
“威震兩湖的張大帥,在你自己一畝三分地上,不必隱姓埋名。”
“我……我實在記不起見過足下。”
“是啊。你離開京城已經二十年了,不過當年做翰林的時候,風采、鋒芒,都是令人仰慕的。你們有名的‘翰林四諫’,片語迴天,我倒是常聽皇太后說起來過。”榮慶像背書似的按茶水章的交待,說起當年的典故。
“恕我眼拙,您到底是誰?”張之洞顯然沉不住氣了。
“張大帥眼睛並不拙,只不過你離開京城那年,我還太小。中間雖然你不止一次進京引見,當時還是皇太后垂簾。咱們沒有說過幾句話。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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