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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天到晚咧著個嘴,結巴巴:“……好,好……好極啦……”
這翠香茶樓本來是白牡丹姐幾個的地盤,當年白牡丹也是在這兒紅起來的。而如今鵲巢鳩佔,白牡丹的心裡很不是個滋味,看到衛二姐就忍不住罵上了。
依照衛二姐的性子,也是眼裡容不得半點兒沙子的脾氣,衛二姐剛要回白牡丹幾句,卻被師兄梁四生拉硬拽拽出了小院:
“師妹,你忘了出來時師傅囑咐的話啦?退一步海闊天空啊……”見衛二姐要跟他爭辯,梁四趕忙搖頭,“好啦,好啦,師妹咱們不矯情,如今是找個住處要緊。還有,順生打早起來還沒吃東西呢,是不是……”
正在此時,一個老人挑著挑子從他們身邊經過,誘人的香味引出了順生的口水:“姐,我要,我要吃……”
一聞香味,衛二姐和梁四的肚子也都“咕、咕”地叫了起來,梁四連忙攔住老人:“大爺,您這籮筐裡可是吃食?”
老人將挑子放在地上,抹了把頭上的汗水,接著撩開上面的小棉被:“來,嚐嚐我們老徐家的手藝,一個銅子兒十個。”小棉被下是一挑香噴噴、白花花的肉包子,個個像只小圓鍾,頂上盛開朵朵菊花。徐大爺將包子揀出來用翠綠的荷葉包著,託在手中,煞是誘人。順生顧不得姐姐掏錢,早將兩個包子搶了過來,而衛二姐也不由自主地抓過一個,放入嘴中,頓時滿口生香,不知怎麼回事,那包子好像在嘴裡打了個轉就滾入了腹中,隨手又迫不及待地抄起了第二個……
再說宋家大院裡的宋富貴自打那日以後,就像丟了魂兒似的,終日神不守舍,書本捧在手裡,兩眼在上面遊蕩,卻一個字兒也沒進腦子。正當他心浮氣躁之時,突然一絲曲聲飄進,細若懸絲,卻絲絲入耳,聽著聽著宋富貴竟不由得循聲而去。
離宋家大院不算太遠的一所小院中,衛二姐在梁四的伴奏下,正在練唱。
也許這曲聲太誘人,也許天津衛就是經常有這麼一幫閒人,反正不到半個時辰,這小院門外三三兩兩站了不少人。幾個小地痞見狀來了興趣,上前將木門拍得山響,一邊拍著一邊調笑著:“喂,小娘們兒,再來一段,大點兒聲,再大點兒聲!”
“小娘們兒,出來啊,別光躲在門裡面,出來陪咱爺們兒玩玩啊!”
眾人的鬨笑聲中走來一位闊老爺,他衣冠楚楚,氣宇不凡,旁邊跟著一位管家模樣的人,他默默地聽了一會曲聲,扭頭對管家說了句什麼,轉身走了。管家點點頭,上前一擺手將小痞子們叫到一起:“給,這是我們秦老爺賞的,喝酒去吧,別在這搗亂。”小痞子們接過錢去了,臨走其中的兩位覺得不過癮,揀起磚頭“咚,咚”扔向大門:“哼,今兒個便宜了這小娘們兒!”
衛二姐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這一來火氣更大了:“哼,他們這是成心欺負人啊!”扭頭衝進屋,從水缸中舀了一盆水“譁”地開門潑去,偏偏這時宋富貴來了。
三、徐家包子
一盆水澆得宋富貴透心涼,立時成了只落湯雞,衛二姐雙手叉腰,哈哈冷笑:“怎麼著,還想讓姑奶奶再陪你玩玩?”
宋富貴羞得滿面通紅,吭也未吭,轉身跌跌撞撞飛快離去。
入冬以來,難得今天見了太陽,和煦的陽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天氣好,心氣足,侯家後顯得比往日更加熱鬧。幾個要飯的袒胸露背,用一塊舊磚“啪、啪”地拍打著自己的胸脯,公鴨嗓一個勁兒地叫著:“行行好吧,大爺,大奶奶!”
宋富貴給老孃買徐家包子,打此路過,猶豫了一下,要飯的伸長了脖子喊得更歡。宋富貴卻沒給錢徑直走了過去。“呸!”要飯的一口唾沫,不偏不倚正吐在宋富貴那藍布長衫的後襟上。
宋富貴頓時怒起,剛要發作,旁邊相鄰幾個要飯的一擁而上:“行行好吧,大老爺!”
宋富貴無奈地搖搖頭,掏出幾個銅子放入腳邊的破瓷碗內,又掏出幾張廢紙,撩起後襟想擦掉痰跡。這時,也不知從哪兒跑來個小要飯的,蹲下就拿破襖袖幫他擦,沒想到越擦越髒,頓時汙了一大片。宋富貴哭笑不得,只好又扔下一個銅子兒。抽身要走卻又被一個數來寶的攔住了去路,只見他手中的竹板耍出了花樣,隨著竹板的節奏,口中唸唸有詞:嗨,叫大爺您慢起步,
逛逛咱這侯家後。
侯家後,真叫好,
五行八作人不少。
人不少,財運找,
這水旱碼頭是塊寶。
頂戴花翎的坐大轎,
做小買賣的把擔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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