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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側,他的胸腔被彈片開啟了花,黑乎乎的傷口不在往外湧血,一股粘乎乎的東西掛在腰跡,那一定是他的內臟,他的死也許是前一分鐘的事,也許是許久的事,可是誰管這一些呢,我只知道,我已經完全瘋狂,我不顧一切地自血泊中摸回那根爆破筒,我要復仇!我要用它殺人,用它撕碎不遠處仍在狂叫的火力點,撕碎那些個令人憤怒到極點的侵略者!
炮聲繼續,只是不再那麼密集兇狠,那是因為我軍大炮群對越軍炮兵進行了有效地壓制。槍聲繼續,不但密集而且越發激烈了,那是因為我們已經攻上並衝了敵人的戰壕!我扛著爆破筒跳入越軍的第一道戰壕,早已找好的目標已經被我們的火箭筒轟上了西天,孃的,來回尋了好一會愣是沒找到一次可供我製造復仇鋼火的所在,越南人的地洞子都挖到哪兒去了!越軍主陣地的火力異常兇悍地打擊著我們佔領的戰壕,不時有戰友被子彈擊中,雙方的手榴彈冰雹似的扔來砸去,爆炸讓人有點喘不過氣來。我死死盯上了越軍側翼的一個機槍掩體,我發誓要將它炸燬撕碎,我的身子緊緊地貼在大地上,恨不能把半個身子埋入堅硬的山地裡去,也許是因為槍口激烈綻放的火花影響了敵人的射界,他們始終沒能發現我,這讓我從容地向前爬了十多米;真近啊,敵人的槍管,敵人的帽沿就在我頭頂伸手可及的地方,我甚至聽到了對手因長時間射擊而引發的神經質的吼叫,“叫吧,叫吧,三爺這就送你們見鄭也去!不,還有武長功,對,還有身後那些完整或者散碎的烈士弟兄們!”
爆破筒延時八秒爆炸,頭頂上的敵人還有八秒的生命,如果他們知道自已的生命只能再活八秒,他們會想些什麼呢?他們會後悔這輩子做個軍人嗎?他們已經沒有時間為他們自已那失去理智的國家發出抱怨了!當我用盡最大的力氣將爆破筒扔上他們的掩體,當火光/爆炸/彈片徹底粉碎他們的時候,他們只能去到另一個永恆黑暗的世界中感懷前世了。
我被無數和著血肉的碎石斷木瞬間埋藏了,我又在瞬間掙開了壓著身子的一切東西,戰鬥還在繼續,並且正在走向高潮,此時我更加熱切地盼望著投入槍火彈雨卻驗證自已決死的勇氣。
每個戰陣中計程車兵都有著屬於自已的最後一發子彈或者最一個炸彈,屬於我的會是什麼呢?還沒容我細想,一個渾身冒火的弟兄已經狠狠地撞到了我的身前;他身上的衣服被著了,他的槍呢?他的鋼盔呢?我想抱住他,可他的背後跟著另外一團黑影,高高舉起的槍托在我尚在驚異間已經砸碎了眼前火人的腦袋,溫熱的腦漿濺了我一臉,血腥刺激著我的原始野性,我怒吼著,狂叫著,手裡的槍不停的射擊著,子彈敲擊著戰壕也將仍然高舉著槍托的越軍洞穿成一個碩大的蜂窩。殺人的快感一而再地震憾著我的神精,我們快衝上高地主峰了,我們快接近勝利了!越軍的抵抗開始稀落下來,我發狠似的搜尋著腳下的每一寸土地,我在找那個要了李長河命的狙擊手,儘管他的臉上並沒有寫著“狙擊手”三個字,但我自認為我能一眼看穿他!
一陣貼著地片的勁風帶著嘯音猛然從右側向我急掃過來,我的意識完全停頓了,還沒來得及看清槍彈的來處,我已經被劇大的慣性掀翻回戰壕底部了;我終於等來了我的最後一發子彈,在疼痛還沒有到來的時候,我覺察到了死神的脈搏,它在對我獰笑,我在對它微笑,真累啊!我終於能完完全全地解脫了,戰爭已經讓我深深地厭倦了。傷痛來的很快,我的心還有我的大腦都被一陣強似一陣的疼痛揪碎了搗爛了,我想翻身,我想坐起來,我想看看我的傷口,可我的身子是那麼不停使喚,輕微的震動都會帶來更劇烈的傷痛;又有一發炮彈在不遠處炸開,當炸煙翻卷過眼前的天空時,我感覺到了掛在臉上的淚珠,真想家啊!家好遠啊!
第七章:邂逅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三天事了,我的左臂和腹部被子彈打穿了,弟兄們頂著炮火將我搶下陣地,並連夜轉送到靠後的野戰醫院急救;醫生告訴我,大出血差點要了我的命,我的血管裡奔流的差不多全是醫生護士戰友們的血,我還能說什麼,幾天之前我還在嚮往著死亡,幾天之後當我被死亡抓緊卻又被人們用盡十二分力拉回來,我的心裡除了十二萬分的感激還能有什麼呢,更何況也就是在這裡,我與我生命裡的另一半不期而遇了。
野戰醫院名為醫院,其實也不過是由二十來頂帳篷組成的,只是帳篷更大更寬敞而已,野戰醫院設在一處山溝裡,沿山坡上行不遠便是連線一線的臨時公路了。我的傷並不重,躺了一個星期便可下地活動了,下地活動也沒事可幹,由於靠近前線,這裡的防衛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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