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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開啟了鍋,曳光彈象瑩火蟲,手榴彈象大爆竹,藉著火光我們終於看清了眼前的坡地:人啊!全是人啊!彎著腰的,趴著的,蹲著的等等,越軍都到眼面前了!我們拼命地投彈,甚至連槍都忘了放,投彈,兩個一組,三個一束,陣地前炸開了花,我能聽到彈片尖銳地呼嘯聲,我還能聽到彈火裡敵人的鬼哭狼嚎聲!餘德旺最大膽,我不知道他的膽子是從哪冒出來的,自一開打他就竄上了戰壕,手榴彈可勁砸,左右開弓地砸,煙火裡他就象一尊戰神。隔壁哨位有火箭筒,排指還有門八二無,這些重火器的射擊不時在陣地上掀起一一潮高似一潮的熱浪。到天亮,天亮越軍的攻擊更加猛烈了,還有越軍的炮兵,各種炮彈簡直要把整個山頭給摧毀蕩平了。
第四章 煉獄
七點左右,越軍攻上四號哨位,並以兩個班的兵力向我哨位攻擊前進,我軍各哨位組織交插火力阻擊越軍,十五分鐘把小鬼子幹下去。戰鬥至上午,越軍攻擊部隊突破我高地右翼戰壕,並逼迫我軍一部兵力撤回貓耳洞固守待援;戰鬥進入白熱化階段!
我與班長一直堵著洞口,他瘋了似的端著機槍轉勁掃,數不清的子彈劃過他的身邊,他不自知;數不清的碎石砸在他的身上,他也不自知!我的心裡象是堵了一塊棉花,我不能相信眼前的這一切景象,更不能接受身邊驟至的死亡。金崇飛的手斷了,一枚手榴彈擦著他身前爆炸,一團煙火盛開在他的身上,慘號!痛哭!沒等我們撲過去,他已經摔到坡下去了。餘德旺搶救金崇飛,越軍打過來的彈雨緊貼著他的腳後跟,我只能趴在壕壁上拼命射擊,他們的身後就是越軍,越軍的身後則是由我軍各炮群打出來的一堵火牆,火牆裡則是一場死神開設的分屍宴 !
槍彈追著餘德旺的屁股打,我與班長則拼了老命地壓制緊跟不捨的越軍;說實話,我真沒想過他們倆能活著爬回來,但他們真的活下來了!這也是一種福份,是餘德旺和金崇飛共有的福份,要不,你說那滿世界亂飛的彈片咋就傷不到他一絲一毫呢,沒有他,也就沒有了金崇飛。
陣地上象是口燒沸了水的大鐵鍋,就連空氣也隨時隨地的被高潮迭起的戰鬥撩拔的火熱滾燙!晌午,可能是這個時間吧,來自我軍強大炮兵的火力支援突然沉寂下來了,這讓所有一線士兵們的心驟然跌入了谷底,沒有了炮,我們還能堅持下來嗎?越軍越湧越多了!山坡上,石縫裡,到處都是越軍蠕動的身影;各哨位幾乎都到了崩潰的臨界點。
我們快沒子彈了!這是極其現實的問題,而越軍的彈雨密集的象在下雨,有好些時候我們連頭都無法露出掩體了。班長命令我們撤回洞裡去,這是沒有辦法的,既然戰壕守不住那就只有退縮到洞裡,那時節,我們的心裡真的絕望到極點了!
鄰近幾個哨位也都鑽洞了,我能聽見外面刺耳難聽的越南話,象是歡叫更象是鬼哭狼嚎!
班長已經第二次負傷,整個左半身都在血裡泡著,可誰也拉他不下來,他就那麼抱著機槍死死地阻擊著企圖爬上陣地的越軍。
我擠不進射擊臺,我想幫忙,我想戰鬥,可我除了不停地替他壓子彈真的幫不上什麼忙了。身後餘德旺一直緊緊地抱著已經處於深昏迷狀態的金崇飛,我不敢看他們,我不敢看極可能在下一秒鐘就會死去的戰友兄弟。我給班長包紮傷口,越軍就在前方十來米遠的地方怪叫著,他們的人真多,也確實非常勇敢,那麼多子彈那麼多炸彈每一塊彈片都能奪去他們的生命,可他們仍然不遺餘力地往上衝。山坡上一地的越軍死屍,白乎乎的晃眼極了;隔壁哨位有火箭筒,翻卷的火舌不時撞入越軍的攻擊隊形,那滿天揚起的肢體/鋼盔/破槍,真的美極了!
班長終於挺不住了,他的血幾乎流光了,浸溼了大地也浸溼了我的軍衣和身心;班長死了!!!我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實,更無法接受由此引發的巨大恐懼,長時間的相處已經讓我對懷裡這位小個子老兵產生了深深地依戀,我不能承認他的猝死,我就那麼死命地按著他早已乾涸的傷口,就那麼無休無止地為他做著人工呼吸;我已經精神失常,我已經徹底崩潰了。
林翔撲上了射擊臺,他接下了班長的機槍,甚至還來不及擦乾槍上厚重的血汙,敵人已經撲到了洞口。
我們應該感謝林翔,他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他果斷的行動我們早就成為越軍的槍下亡魂了。
換上新彈倉的機槍剛一發出怒吼就瓦解了越軍這次原本極有希望的進攻,他們終於抵受不住如此慘烈的傷亡,他們的神經並不比我們堅強多少!四散奔逃的越軍就連基本的戰術動作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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