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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電臺裡笑成了一片,各哨位都通播著呢。
五月的老山多雨,也許這地方長年都多雨吧,上去呆幾天沒這感覺,時間一長就覺出來了,不是雨就是霧,睛天少之又少,洞裡永遠是溼的,不但是溼還經常弄水災,雨水泡洞子是最正常的事了。我的屁股早就泡爛了,面板病嚴重損耗著人們的精神和體力,我們渴望戰鬥,不是因為我們好戰,而是因為在這樣的環境下人若不找點事幹遲早會給逼瘋的!洞裡有撲克牌還有一副軍棋,這些都是張官民帶上來的,我們也打牌,不上哨就打,爭上游/摳王/五家,各式各樣的牌都打,五寸厚的牌打成了三寸後來乾脆一寸不剩,打不成牌就吹牛,吹牛的本事小青年都有那麼一兩手,可這人的肚裡存貨畢竟有限,那時真把牛皮吹破氣了,等到連二十一世紀/二十二世紀的牛皮幻想也吹舊吹爛以後,人就只能乾坐著發呆發傻發神精了。
我喜歡洞口,我就經常整天整天的守著洞口發愣,在戰場上,我們是一群最沒有自由的自由人,雖然沒鐵窗鐵鐐的禁錮,但是隨時的炮擊隨處的冷槍同樣完全駁奪了我們的自由,我們不能出洞,連探頭都是危險的,生命在這裡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脆弱,經不起任何一次哪怕是無心的犯錯。我的眼睛滿世界遊走在洞外的山野溝壑間,觀察敵情的同時我還學會了觀察自然,觀察自然界裡任何一點細微的變化,我還喜歡看那些偶爾經過的飛鳥,喜歡因為羨慕,如果它們也能捎上我那該多好啊!
第二章 煎熬
我們掐著秒針撐過了五月的煎熬,等待我們的還是煎熬。
進入六月,越軍的襲擾明顯加強了,炮擊冷槍每天都在進行,越軍打我們,我們打越軍。
六月,高地上也陸緩出現了傷亡。
六月二號,記得是這個時間,一入夜,越軍的炮火急襲象開了閘門的潮水,一拔高似一拔,習慣了炮火的我們不僅能分辯出炮火的口徑以及來路,甚至能根據彈丸劃空時的嘯聲判斷出炮彈的大至彈著點。過十點,炮火越發猛烈了,排指洞口的被複層被炸塌,哨兵輕傷,電臺裡吵吵極了,連部的聲音;排指的聲音;各哨位的聲音,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根本無法聽清楚。我們洞口也落了不少炮彈,高地上的植被早給打著了,火光沖天,透著火光我們的視野開闊極了,班長嘮叨:小鬼子這樣打法一定搞不了偷襲了。我同意他的看法,你看這亮堂堂的山坡和林線,給他最好的偽裝也隱蔽不了形動蹤跡啊。
聽炮聲,越軍似乎對我軍全線實施了炮火襲擾,我軍的反炮擊並不猛烈,越方一側只有縱深幾個點響著驚天的爆炸聲,也許我軍的一線指揮們仍然沒有吃透越軍的真實意圖吧。
排指洞口的險情終於排除了,送話機裡傳來的聲音一個個都跟牛喘氣似的。排座指示:今晚不要睡,隨時準備抗擊越軍強襲,要求各哨位人不離槍,槍不離彈,手榴彈要開蓋掏弦!
半夜,時間不明,越軍終於上來了,三號洞首先打響,警戒哨位置一片爆炸聲,那是爆破筒和炸藥包的聲音!火光裡,陣地前沿人影倥傯,高地上到處是槍聲和爆炸聲,幾分鐘內整個高地開啟了鍋。班長死死守著洞口,任憑我們怎麼拉也不下來,一忽兒,射擊臺上就堆了大片的彈殼,金崇飛與林翔頂著洞壁往外甩手榴彈,越軍回射的子彈划著嘯音不時敲擊著洞口被複層以及四周的山體石壁。我和張官民給班長壓彈盤,餘德旺跪在地上開手榴彈蓋,洞外驚天撼浪,洞內熱火朝天,弟兄們喊著連自已也聽不懂的怪音互相激勵著,有了這些喊聲人的心裡真的產生了某種欣慰和安全感。
打了將近半個小時,排指呼叫我哨位:警戒哨失去聯絡,並有人在該位置朝我方投彈射擊,要求我哨位出擊作戰,摸清情況,並視情況恢復警戒陣地。
第一個躍出洞口的是班長,接著是林翔,還有金崇飛,我則撲上了射擊臺,我的眼裡都是淚,腦子裡淨是班長斬丁截鐵的話:共產黨員跟我上,共青團員繼續打!
我恨死了我的團員身份,我恨死了自已的不長進,雖然洞外炮火連天,彈雨紛飛,但我依然強烈期待著能與越軍來一次面對面的較量,並渴望在流血與死亡中得到一個士兵靈魂的真正昇華。
我在打點射:長點射,短點射,衝著一切可能的目標,不時有人影在彈火中跌倒,有爬起來的,也有沒有起來的;我不知道我是否射中了敵人,更加不清楚是否已經殺了敵人,也許殺了,而且不止一個,但此時,戰果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高地仍然在我們手中,哨位仍然在我們手中!
警戒哨那兒槍聲密集,班長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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