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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八時,連指命令,各高地戰鬥員進入工事掩體作好戰鬥準備。
晚十時,營指命令,各高地戰鬥員進入射擊位置作好戰鬥準備。
晚十二時,連指傳達團指指示,各高地加強警戒兵力,其餘人員回掩蔽部休息。
一夜無眠,一夜無夢,士兵們蜷縮在貓耳洞/防炮洞裡做著同樣的事情,擦槍/擦槍;我與劉天明負責一挺12。5機槍,十二時後,我與他輪流按子彈帶,一氣按了十二條,煙癮上來了,我和他鑽進了貓耳洞,蒙在雨衣裡一氣抽了五根,劉天明說:大張,還不過癮,這頭老不暈,再來一根吧。我回:你媽的,省著點,就這幾根了,明天不過日子了。劉說:不過了,誰知道明天還能不能見著太陽。我回:不過也不給你抽了,省得你明晚到處找菸屁股。劉說:大張,想家不?我真想我媽。沉默,我感覺到發潮的眼眶開始滲出淚水;沉默,黑暗中我聽到了劉的一聲長嘆,雖然隱忍而刺透人心。雨衣裡的空氣渾濁不堪,煙味擠光了空氣,人的大腦開始出現真空似的暈眩,我終於忍不住鑽出了洞子,劉還蒙著雨衣跪伏在洞裡,我想推他,可我分明看見雨衣在不停的顫抖,間或傳出幾聲渾沌不清的抽泣聲;哭吧,兄弟,哭吧,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末到傷心處罷了。我沒再理他,左近的警戒哨位陷於濃重的黑暗裡,根本無法分清事物,可我分明卻能感受到一顆兩顆——堅強心臟的怦擊聲。戰場的夜是如此的靜秘,讓人不安,讓人心碎,我想挨個看看共同堅守著這塊高地的兄弟們,但我只能透過回憶去一遍遍的細索著每個人的面目,隨時隨地的犧牲甚至讓人無法記清戰友的眉目,真遺憾啊!
一陣山風吹來,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眼皮重極了,身後的洞子裡傳來了劉天明急促起伏的呼吸聲,這小子,哭著哭著睡著了。我努力警告自已不要睡覺,但仍然在下一陣山風吹過的時候不情願的閉上了眼睛:媽媽,這是媽媽嗎,她是如此前所末有的美麗,斜依在家門前的小橋旁,小橋對面就是繁華的馬路,流星閃爍般的燈光和車龍;媽媽在這個城市的中間,媽媽在這個城市的最深——“咣!”媽媽不見了,一切的美麗都不見了,只有一片黑色的空瀠。
“咣!”又一發近急了的炮彈砸碎了我所有的夢幻,揚起的塵土迷住了我的眼睛:“炮擊!”警戒哨傳來了驚惶的喊叫聲,我掙起身子一骨碌鑽擊了防炮洞,劉天明早已醒了,正抱著雨衣蜷縮在洞底,不大的洞子只能勉強塞進兩個人,我的上半身子鑽在洞裡,下半身還掛在外邊,“孃的,把你的狗腿縮回去,讓我進去!!!”人在面臨死亡時總會本能的害怕,總會本能的做出求生反應。還末等我拖進剩在外邊的大腿,炮擊就變的越發猛烈了。
整個洞子都在晃盪,洞壁上的土層不斷的跌落下來,大口徑炮彈激起的巨烈震波讓人的五臟都湧到了嗓子眼,碎石泥塊還在不停的跌落,“會被活埋的!”劉扯著變音的顫音嚷著,“孃的,被活埋也比炸死強!”我紅著眼凶煞的衝著洞外叫,不知道是叫給他聽還是叫給自已聽。炮擊開始還能聽出批次,到後來根本無法分辯批次了,但是炸點似乎都固定在陣地前沿三百至五百米距離上,很少有炮彈光顧陣地,“是我軍的的炮擊!孃的,怕死到急點了!”當我開始肯定自已的判斷之後,我又衝著洞口或是衝著劉大叫起來,“讓我出去!”我的後背被重重地推了一把,但是我沒有鑽出洞子,無論是敵人還是我們的炮火,驚天動地的爆炸仍然令恐懼佔據著我的一部分心智。我被第二次更大力的推擊擠出了洞口,眼前的景象狀觀極了,如果說四月二八攻擊老山時由下而上看到的炮火是一場寵大的焰火表演的話,那麼眼前的一切就只能用不可言喻來形容了。我軍的各種口徑炮彈仿若流星雨般劃過黎明前的深邃夜空在陣地的不遠處築起了一道寬厚綿密的火牆,各種爆炸的嘯聲和衝擊波彷彿抽空了空氣,直接撞擊著人們的心房,我與其他弟兄一樣大張著嘴喊著一些稀奇古怪的聲音,挨在身邊的劉也喊著一些莫明奇妙的話語,也許是方言,也許根本不是地球上應有的聲音,我扭頭看了他一眼,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啊:一張被興奮緊張完全擠變了形的臉,一張糊滿眼淚的臉,讓人無法還原其人的本來面目,我不驚奇,因為此刻我也會是這個樣的:戰爭本來就是扭曲人本來面目的事情,一切的奇景怪象都不再奇不再怪了。
炮擊開始,越軍炮兵群立即作出了反應,146/149/100高地方向傳來了猛烈的爆炸聲,我高地當面越軍501高地及清水/漢陽一線越軍炮兵火力也對662。6高地地區實施了激烈反擊;炮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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