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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話失敗;連指通報,下午三時左右,通訊連將重新架設通訊線路,要求各陣地與以配合,並命令我高地對當面越軍陣地實施火力監視。我要求連指至少加強二挺機槍火力支援我高地行動,連指同意請求並額外增加一門82無後坐力炮為我高地提供直瞄炮火支援。
午後二時許,那拉方向槍炮響,我高地按照計劃於二時三十分進入陣地,越軍陣地並沒有特殊跡象。二時五十分,越軍陣地左側掩體突然有一名越軍探身,看架勢是在觀察我方動靜,機槍手果斷開火,當即將其擊斃,我隨即命令機槍繼續對越軍表面陣地逐行火力打擊,一分鐘後,越軍一挺機槍展開還擊,緊跟著一枝狙擊步槍也加入駁火。三十倍的望遠鏡裡,越軍陣地就跟在眼前似的:被炮火完全摧毀的戰壕,橫七豎八的構工材料還有零零落落的彈藥箱;為什麼一個人影都沒有?為什麼感覺不到一點生氣?我正吶悶著,“昂――――――!”一種刺耳卻沉悶的聲音從遙遠的南方緩慢地划過來,它的到來是如此的緩慢,以至於我們都能清楚地分辯出它的出處以及去處,炮彈準確地落到了高地的頂端,一股黑煙迅速升騰並瀰漫開來;這是炮兵試射,我幾乎肯定另一發甚至另一群炮彈已經出膛並向我們奔來了!“隱蔽!”還沒容我的話音落地,槍聲響了,是槍聲,不是炮聲,而且只有一發子彈,但它卻極其準確極其兇狠地直接打入了剛露頭準備進掩體的李志高的腦袋!“狙擊手!!!”我的聲音全變了,驚恐而猙獰,我的頭埋的更低了,與此同時我的身邊,弟兄們全趴到了掩體底部,誰都不願成為第二個槍下游魂。越軍始終沒有向我們開炮,彷彿一名狙擊手的存在已經給了他們足夠的自信打敗我們了。李志高的腦袋叫子彈掀開了蓋,鮮血夾雜著白色的腦漿塗了一地,他的左眼沒了,右眼因為巨大的衝擊力被擠出了眼眶,羅明烈就趴在他的身邊,我知道並肯定此時的他一定恐懼到極點了,他的臉幾乎與李志高血肉模糊的頭顱貼在一塊,他的身子一直在顫抖,他的眼淚一直在湧流,流到身下屬於李志高的血泊中,流到周邊弟兄的心窩裡:黑的血,白的腦漿,瞬間的死亡引發的是最長時間最強恐懼的震撼。
與連指的聯絡仍然時斷時續,無線電干擾一直嚴重阻隔著通訊,整整兩個小時,我們趴伏在地上沒有挪過窩,越軍的那支狙擊槍猶如死神的鐵鐮,警告著我們不要輕舉妄動!這120分鐘屬於越南人,屬於那枝狙擊步槍,更屬於死神!它的每一次響動,都預告著一個生命的結束,這120分鐘它響了六下,六下,不管間隔時間多少,它仍然穿透並傷透了所有聽得到它的中國軍人的心臟!!!
17時15分,到了15分,我軍縱深重炮群突然發言了,炮兵根本未經試射便將整群炮彈砸到了越軍501高地地區:尖嘯,爆炸,震動!一切都是一瞬間發生的,就象那枝狙擊槍一瞬間要了李志高的命一樣!藉著炮火,我們終於撤回坑道了,當整個身子完全擠入洞口的時候,我終於長舒了一口氣,手心裡全是汗,腦門上也是。李志高的遺體仍然躺在原地,我們無法為他收使,既便我軍炮火猛烈,越軍的狙擊手依然死死地盯著哪個敢於造次露頭的人。
黑夜,我俱怕它,此時卻無比期待它儘早的來臨。
夜七時許,有線聯絡終於恢復了,連指給我們帶來了最血腥最惱怒的訊息:那名越軍狙擊手二個小時內打死了我軍六個接線兵,均是一槍斃命!我軍雖然對該高地實施了猛烈炮擊,但戰果不詳,所以要求我高地無特殊情況不得出洞。我們要成為地耗子了,這真叫人懊惱。羅明烈還沒有從下午的恐懼中緩過勁來,自打進洞開始就一聲不吭地縮在洞底,任別人怎樣逗他他就是一言不發,就那麼呆呆地傻愣著。我把他的武器裝備全下了,因為他的手不知何時開始一直按著那枚吊在脖子上的光榮彈,真不知道該安慰他些什麼,我們也同樣因為李志高的死深深地痛苦與恐懼著。李志高,此時的李志高還躺在冰冷潮溼得泥地裡,他的眼,對了,他已經沒有眼睛了,僅剩的右眼球即便死也永遠無法重新恢復人眼整體的模樣了;一想到這些,我的心裡刀割似的痛!“你冷嗎,兄弟,我真想哭啊!”
夜十時,我終於無法忍受心理上的煎,我要爬出去,我要爬到李志高的身邊去,我們是弟兄,我們是一個整體,怎麼能讓其中的一份子躺在冰冷與泥濘中被孤獨撕咬呢!戰友們為我係好最後一枚手榴彈,誰也沒有說話,卻誰到知道彼此心裡的牽掛,在黑暗中我體味人性最單純的感動,在寂靜中我品味人世間最崇高的友誼;羅明烈,角落裡的黑影依舊,藉著昏黃的燭火,我看到了那張仍然稚嫩的臉上沾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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