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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盡美是山東莒縣北杏村人氏(今屬諸城縣枳溝鄉),年紀比王樂平小得多,出生於一八九八年。他原名王瑞俊,字灼齋,天生一對大耳朵,得了個雅號“王大耳”。毛澤東在一九四九年曾這樣談及王盡美:“王盡美耳朵大,長方臉,細高條,說話沉著大方,很有口才,大夥都親熱地叫他‘王大耳’……”王乃徵、王乃恩:《懷念我們的父親》,載《王盡美傳》,山東人民出版社一九八一年版。其實,“王大耳”在二十歲之前,耳朵裡聽見的,只是一個小小村子裡的聲音。這位佃農的兒子,從小在倚山傍水的北杏村長大。十二歲進了私塾,一邊種田,一邊學點文化。十七歲便與李姓女子成婚。倘若他安於那小小的世界的話,可以在那祖祖輩輩生活的小村子裡過一輩子男耕女織的生活。然而,望著濰河滔滔水,望著喬有山(即南嶺)蔥蔥樹,他的心潮起伏,賦詩言志:
沉浮誰主問蒼茫,
古往今來一戰場。
濰水泥沙挾入海,
錚錚喬有看滄桑。
他終於在二十歲那年,告別故鄉熱土,告別老母賢妻,前往省城濟南,考入山東省立第一師範學校,師範學校不僅不收學費,還免費供應食宿。他來到了一個大世界。他的“大耳朵”聽到了時代的呼聲,聽到了新文化運動的吶喊。進校才一年,正遇五四運動,他成了學生中的積極分子,成了山東省學生聯合會的代表。他跟王樂平有了密切的來往。
他來到更大的世界——北京。在那裡,他知道了什麼叫馬克思主義,他迅速地站到了馬克思主義的大旗之下,成為北京馬克思學說研究會的通訊會員。羅章龍曾這樣追溯往事:“早在一九一九年下半年以後,‘五四’愛國運動的中、後期,我們北京國立八校院的學生會和外省的學生會建立了聯絡。起初我負責做北京大學學生會的工作,山東的學生會經常有人來北京聯絡。我們北京大學學生會也經常派人去上海和南方,因為濟南是滬京往來的必經之地,因此常中途在濟停留。我就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同山東學生會的代表王盡美同志認識的。那時候,我們北京學生會的辦公處設在校本部,王盡美同志為聯絡學生會的工作曾多次到西齋來找我。一九二○年三月,以北京大學為主,由國立八個校院聯合組織的馬克思學說研究會成立以後,王盡美同志又來到了北京。我領他到北京大學圖書館、教室、學生宿舍等處轉轉看看,還去看了一些外面來旁聽的學生,同時,向他介紹了北京馬克思學說研究會的情況。在北京唸書的學生加入馬克思學說研究會的是北京的會員,在北京以外各省市唸書的學生或工人被吸收入會的叫做通訊會員……王盡美同志對這些都很感興趣,他登記作為通訊會員加入了北京的馬克思學說研究會。那時我任馬克思學說研究會的書記,他回去之後經常和我通訊聯絡,交換刊物。……”羅章龍:《我對山東建黨初期情況的回憶》,載《共產主義小組》(下),中共黨史資料出版社一九八七年版。
成為北京馬克思學說研究會通訊會員,使王盡美的思想發生了躍變。他成了一位馬克思主義者。於是,在濟南內貢院牆根街濟南教育會那裡,居然掛出了一塊非同凡響的大木牌,上書“山東馬克思學說研究會”。那是在一九二○年九月光景掛出這牌子的。建立這個研究會的主角,是王盡美。參加者最初十來人,後來發展到五十餘人。內中的積極分子是山東省立第一中學的學生鄧恩銘、育英中學的國文教師王翔千。王翔千比王盡美年長十歲,原名王鳴球,山東諸城人。王翔千跟王盡美,也有那麼點親戚關係——王翔千妻子的姑母是王盡美的嬸母,所以他們早就相識。王翔千肄業於北京譯學館,但古文底子頗好,擅長詩詞歌賦。受他的影響,王翔千的弟弟王象午也加入了山東馬克思學說研究會。王翔千的女兒王辯(後來改名黃秀珍),也很早加入中國共產黨。就在陳獨秀給王樂平去函,希望他在山東組織共產黨的時候,李大釗從北京派來陳為人,找王盡美、鄧恩銘、王翔千等商議如何在山東建立共產黨。“南陳北李”都關注著山東。山東馬克思學說研究會召開了歡迎陳為人的茶話會。陳為人在會上介紹了北京共產主義小組的情況。陳為人當時是北京《勞動者》的編輯。
在“南陳北李”的幫助下,一九二一年初,濟南共產主義小組秘密成立。最初的成員除王盡美、鄧恩銘、王翔千外,據查考,可能還包括王復元、王象午、王用章、賈乃甫等人。
第五部分:響應水族青年鄧恩銘
下大雨,
漲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