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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能全師而退,應該說還是不錯的。”
邢玠微微冷笑道:“京甫老弟,這話你對別人說倒也罷了,須瞞不過我去,敗就是敗了,所謂全師而退,怕也不是實情吧?老夫這兩天不出王京,就已經聞聽街談巷議,說我軍與倭賊交戰大敗,盧繼忠部3000人斷後,死得一個不留!最後全軍崩潰,竟被倭賊追殺出30裡去,可有此事麼?”
楊鎬背上全是冷汗,知道這位邢大人堪稱權力場上的老將,是極精明強幹的人,憑自己的能耐,只有以實相告,全力求他,而不能存心欺哄。想到這裡一咬牙,從坐位上又滑落下來,撲通跪倒,口中直道:“老師救我!”
邢玠見狀心中亦不忍,又尋思這楊鎬在朝中多有知交好友,首輔趙志皋更是其當年會考時的大座師,細論起來,算是正宗的師生情分,這個人情實在賣得;且自己總督東征事務,敗績上報,同樣是臉上無光,既然楊鎬如今誠心求自己放手,不若順水推舟好了,到了朝堂之上,自有旁人給他說話,好賴都不關我事。想到這裡暗自點了點頭,語氣和緩了,對楊鎬道:“京甫,若論官面上,兵敗蔚山,你的干係實在是脫不了,我身為總督,本該如實上報詳情;不過呢,終不成讓老弟你逃出戰場,又上刑堂。論交情,這種事本院實在是做不來的。不如這樣,你先和麻將軍商量一下,寫個摺子給我,將戰事經過寫得圓通一些,我再給你們好好參詳計劃,爭取大事化小,不要讓聖上看了本章動怒,然後你等再找機會將功補過好了。”
“多謝老師指點一條生路,老師大恩大德,學生永不敢忘也!”楊鎬半是激動半是慚愧,口中說著感恩不盡的話,又要跪倒。邢玠知他素來是心高氣傲的體性兒,今日在自己面前屢次自屈,言行恭謹,也很有些喜歡了,便上前攙扶起他,好言寬慰,最後又道:“我這裡沒有任何問題,只是等奏章到了朝廷,如何周旋,那就得看老弟你自己的本事了。”
“這個當然不勞老師掛懷,學生自有門路。”
楊鎬辭了邢玠,走出總督衙門,又急著去和麻貴商議奏摺寫法。二人商量了半天,決定先讓各營按軍籍呈報傷亡人數,然後再從這上面找口子。
吩咐下去,不多時有幕僚將戰損名冊匯總交上來,上面清清楚楚寫著:明軍此役戰死、失蹤共計7000人,傷5000多人,朝鮮軍陣亡4000人,傷3000人,兩軍死傷人數加在一起近2萬人。
楊鎬看罷面色一沉,向那幕僚怒道:“咱們雖然吃了敗仗,可哪裡會死傷這麼多人?虧你還是做了十幾年的隨軍贊畫,連個數字都搞不明白,這樣做事,又怎麼能夠長進呢!”那幕僚吃他披頭蓋臉一頓訓,驚懼之餘,倒也心領神會,當下連聲道:“卑職有罪,這定是各營沒有統計清楚,胡亂報上來的,卑職沒有細察就呈報給二位大人,真是該死之至啊,還望……”
“不要多說了,既然知道下面呈報有誤,還不速去改來?”楊鎬把手一揮,那幕僚抱頭鼠竄而去,一盞熱茶的功夫,又迴轉來,小心翼翼地遞上一份新摺子,楊鎬接過來細瞧,竟成了明軍死百餘人,傷數十人;朝鮮軍傷亡千人,二者共計死傷一千二三百人。
楊鎬看過以後,含笑把摺子遞給麻貴,麻貴掃了幾眼,抬起頭來為難地說道:“這也太誇張了吧?”楊鎬不以為然地擺擺手:“我看很好麼,這是各營上報的損失數字,又不是咱們信口編造的,你看,這都簽著押呢,真要有什麼事,也算不到你我頭上。”說著又向那幕僚裝腔作勢地問道:“這份表折可做得真切麼?莫要因為你的一時疏忽,讓上面怪罪下來,倒要本部院和麻大人跟著受累。”
那幕僚苦著臉,咬牙應道:“這上面就是蔚山戰事我軍總共死傷的人數,千真萬確,一點錯不了,請大人放心好了。”
楊鎬嘉許地點了點頭:“如此甚好,你辦事得力,待會兒本部院自有重賞,先下去吧,記著千萬不可多嘴亂說。”
“遵命!”
看著那名幕僚退出廳外,楊鎬拍手笑道:“好了,這下子總算難關暫渡,有了事實在此,文筆方面那更不成問題,自有我來擬寫便是。”
楊鎬是進士出身,寫文章原是他的真實本領,當即一通吹噓,其中某營某將如何殺敵,某營某兵如何用力,斬殺多少倭寇,奪得多少軍械,都說得活靈活現,生動至極,最後寫道聯軍給日軍以重大殺傷後從容撤退云云。寫罷交給麻貴過目,麻貴暗暗叫苦,卻不得不伸出大拇指,違心地讚了句:“楊大人這文筆真好,比俺強多了。”楊鎬得意非常,別了麻貴又往總督府來請邢玠過目,然後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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