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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焦文浚焦文丑進學之後,家中寒苦,顧不得用工唸書了,就教學。文法又好,學生又太多,把個人累死了。剩了焦文俊,從小的時節就有心胸,他說他哥哥一死,不能養活老孃和妹子,他說非得發了財才回來呢。打十五歲出去,今年整五年未歸。他們這有前任守備,姓高,他有個兒子叫作高保,外號人稱叫地土蛇,倚勢凌人,家內又有銀錢。有那位焦教官的時節,高守備親自到他家求婚。焦教官知道他兒子不能成器,故爾親事未許。到後來焦教官一死,焦文丑又一死,焦文俊又走了,知道他母女無有錢,給他送了些個銀錢去,作為是通家之好。怕他母女度日艱難,又送些個資斧。久而後可以再去說親,就不能不給了;如若不給,就得還錢。明知他母女使著容易還著難,這親事就不能不作了。焉知曉他母女更有主意,所有送去的銀錢俱都壁回,執意的不受。又去提親,仍是不給。可巧高守備死去了,過了百日的孝服,聽說他們要搶人家這個姑娘。
又怕不行,如今這個高保私通了雲翠庵尼姑,他們定下的主意,要誆這個姑娘上廟。尼姑設計,讓高保強汙染人家姑娘,此話可是個傳言,不實。方才你可曾見那轎子裡頭,就是姑娘,到了廟內,準墜落他們的圈套。“
芸生大爺不聽則可,一聽無名火按納不住,天然生就的俠肝義膽,最見不得人有含冤被屈之事。復又打聽這個廟現在那裡。那人說:“就離西鎮口不大甚遠,坐北向南。”
芸生又說:“這要真汙染了人家這姑娘,難道就不會去告狀去?”那人說:“要是真要如此,也短不了詞訟,再說人家教官還有好些個門生哪。你看來了,這就是那個地土蛇。”見有數十匹馬,猶如眾星捧月一般,都是從人的打扮。當中有一位相公服色,戴一頂墨綠繡花文生公子巾,迎面嵌美玉,雙垂青緞飄帶,穿一件大紅百花袍,斜領闊袖,虛攏著一根絲絛;白襪朱履,手中拿定打馬絲鞭;黃白臉面,兩道半截眉,一雙豬眼,尖鼻子,吹火口,耳小無輪,印堂發暗。直奔正西去了。大家又是一陣亂嚷亂說。眾人說:“去了!去了!此時沒多事的人,若有多事的人,這小子吃不了兜著走。”芸生大爺立時把過賣叫將過來,會了酒帳;又要會同桌的那人,那人再三不肯。共總吃了幾百錢,給了一兩銀子。過賣謝了芸生大爺。大爺復又與同桌那人說:“尊兄,咱們再見了。”自己下樓去了。
出離了酒樓,一直的奔正西,走到廟前,抬頭一看,硃紅的廟門,密排金釘,兩邊兩個角門俱都關閉。看正當中門上頭石塊上,刻著陰文的字,是“古蹟雲翠庵”。忽然見東邊角門一開,出來了許多人和馬匹,原來就是高相公手下從人,他們大眾回家,就見有兩個小尼姑送出,說:“明天也不用很早來接。”大家笑嘻嘻的乘跨坐騎走了。小尼姑一眼看見白芸生。芸生大爺也瞧看小尼姑子,見他說:“眾位,你們勒勒馬罷,師傅出來了,有話和你們說哪。”那幾個人一人也沒有聽見,竟自揚長去了。那個小尼姑一回 頭說:“師傅,你瞧這個人。”見裡面又一個把著門檻,往外一探頭,二目發直。
看那個神思,就像真魂離了殼的一般,目不轉睛淨瞧著芸生。大爺本來好看,一身青布衣巾,青布武生中嵌白骨,青布箭袖袍,灰襯衫,青棉線帶子,青布官靴;面似美玉,細眉長目,皂白分明,垂準頭,唇似塗朱,牙排碎玉,大耳垂輪;十七八歲,好似未出閨的幼女,都沒他長的體面、俊秀、清雅。那妙修本是個淫尼,幾時見著過芸生這個男子,看了半天,早就神馳意蕩。芸生可也看見淫尼咧,見他這麼一瞧,芸生也有些個害羞意思,抹頭要走。尼姑不肯叫他就走,說道:“阿彌陀佛,這位施主相公別走,請到廟中坐坐,小僧有件事情奉懇。”芸生的心內,打算回到店中,夜晚再來,為的是那位姑娘,怕遭他們的毒手,倒是要解救女子。他反讓我到他廟中,何不趁此機會,走到廟中走走。“但不知道師傅有什麼事,請快些說來。”尼姑說:“你先請到廟中。”芸生說:“倒是什麼事情,先要說明,然後進去。”尼姑說:“尊公可認識字麼?”芸生說:“我略知一二。”尼姑說:“我扶了一個亂語,請相公爺給批一批。”芸生說:“我不會亂語。”尼姑說:“念念就得了。”芸生說:“那還可以。”隨著尼姑進了雲翠庵,一直往後,直到西跨院單一所房屋。啟簾進去,到裡面獻茶。見那屋中糊裱乾淨,擺列些古董玩器,幽雅沉靜。芸生說:“把亂語拿上來我瞧。”尼姑說:“我現去請乩。”
叫小尼姑預備晚飯。果然,晚間預備的豐盛席面,不必細表。
大爺飽餐了一頓,預備好殺尼姑。直等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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