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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同僚,陸達又記起去年在浙東會戰中,東南四鎮不肯配合出擊的事情。哼哼,同僚,忠君報國?在第二次鎮江會戰中,無論八旗還是綠營,都讓陸達齒冷,恥於與他們為伍。
平時一些細枝末節的小事,在陸達的記憶深處積累下來,潛移默化的影響著他,改造著他。現在,因為耆英要瓦解朱雀軍這根導火索,這些陳年舊事一下子全都從腦海裡翻了出來。這些小事卻形成了一股洪流,在陸達的心胸裡奔騰著,流淌著,衝撞著,徘徊不去。
陸達又悲傷,又委屈,卻不敢把這種情緒向身邊計程車兵吐露,甚至不敢表露出來。他恍恍惚惚的回到潰兵的大營,看到陳日天正在給潰兵的臨時連隊編號,便氣不打一出來,他衝上前去,奪過陳日天手中的名冊,大叫道:“去球,整編個球,還不是白忙一場。”說完,將名冊啪的摔在地上,頭也不回的進軍帳去了。
翟曉琳和陳日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跟了進來,他們還從沒見過陸達這種樣子。
“跟著我幹什麼?跟著我幹什麼,不怕人家說我們軍帳密議,圖謀造反哪?”陸達一下子把兩人趕了出來。外面的潰兵們已經在議論紛紛了。
翟曉琳說道:“都安靜了,繼續編隊。”把局面糊弄過去。
到了傍晚,楚劍功和李穎修回到城裡,聞訊趕到潰兵大營這邊,齊齊走進軍帳,陸達大哭:“均座,李軍師,朝廷要鳥盡弓藏。”
“啊?”楚劍功心想,我本來防著這一招,可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我估摸著怎麼也要等英國人走了之後呢。他也有些著急,便問道:“你快說,怎麼回事。”
陸達便將耆英的話語複述了一遍。楚劍功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現在要動手。
李穎修說道:“提轄,你且不要著急,兔死狗烹。可兔子現在還沒死呢,狗自然能夠活下去。”
“軍師,你是說……”
“提轄,我問你,英夷強不強大?”
“強大。”
“英夷是會死的兔子麼?”
“不是。”
“不但不是,他還是老虎。如日中天的老虎。要把英夷當兔子,耆英也想得太簡單了些。”
“可是英夷馬上就要走了啊。南宋的時候,金兵不過是退兵而已,嶽爺爺就被奸臣所害。這不一樣嗎。先削均座的兵權,然後再慢慢對付我們。”
“陸達,你想想,這對你的前程大有好處,你現在不過是個都司,一下子就提成了總兵,難道你不想嗎?”
“虛銜而已,有什麼意思。如果我一直在京營待著,也許會感恩零泣。但在朱雀軍呆了這麼久,才知道,如果沒有一支虎賁之師在手,當總兵,當提督又有什麼意思。南宋年間,嶽爺爺去後,牛皋等人,又有什麼功績?”
“把我比作嶽爺爺啊。”楚劍功臉上一紅,訕訕說道:“陸達,如果朝廷真的要害我,你怎麼做?”
陸達一愣,頓了頓才說:“我沒想好,我不知道。”
還早,還早!楚劍功心想,還不到火候,不過,應該可以開始一些意識形態的教育而不至於引起反感了吧。
他在這邊算計,李穎修說道:“陸達,你不用擔心,你只管整頓潰兵。我和均座,會有辦法保住朱雀軍的。”
“均座、軍師,你們早就料到朝廷有這樣的謀劃,早已胸有成竹,是嗎?真是這樣,我就放心了。”
“哪裡。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幸好有你給我們報信,讓我們能夠早做準備”李穎修這樣回答著,心中卻想,“當年剿滅太平天國之後,清廷如何瓦解湘軍,扶植淮軍,卻又被淮系做大,你陸達不知道,我和楚劍功卻是‘過來人’,知道得清清楚楚啊。”
楚劍功卻在想:“朱雀老兵中的大多數,和清廷的關係,都比陸達要淺,如果陸達能夠堅定的站在我們一邊,那大部分朱雀軍計程車兵,應該已經完全歸心了。”
52司法許可權
6月24日
第二天上午,靜海寺的談判再繼續,英方的執行人仍舊是麻恭少校,他開門見山,立即宣讀了英方關於領事裁判權的意見:
“在通商口岸發生的涉及法律的糾紛,如果雙方都是英國人,則由英國領事專屬管轄,如果雙方中,一方是英國人,一方是清國人,則由雙方協商選擇管轄機關,如果協商不能達成一致,則由英國領事管轄。如果協商後由決定清國官吏管轄,英國領事可以隨時介入案件的審理。”
楚劍功當即說道:“不行,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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