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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來過這塊地方,因為我沒見過此時我躲藏其下的大塊岩石。大賽組織者究竟要把我趕到哪兒?趕到湖邊?還是趕到危機四伏的另一個地方?我在池塘邊剛得到一點安歇就遭此襲擊。是否有一條和火勢走向平行的路線可以使我返回湖邊,或者至少找到一處水源?火焰不可能無止境地燃燒,它終有邊際。並不是大賽組織者沒有足夠的火源,而是觀眾同樣會抱怨無聊。如果我在遠離火焰的背後的路線行走,也許會避開職業選手。正當我決計繞開火源,採用迂迴路線,穿行數英里向回折返時,第一個巨大的火球在距離我頭頂兩英尺的岩石旁爆炸。我從岩石下跳出來,內心充滿新的恐懼。
現在飢餓遊戲出現了意想不到的轉折。這場火就是為了讓我們繼續移動,而此時的觀眾可以饒有興味地觀看比賽了。當我再次聽到嘶嘶的響聲時,趕陝趴在地上,根本來不及看。火球擊中了我身旁的一棵樹,樹立刻被火舌吞噬。待著不動就是等死,我起身就跑,腳跟還沒有站穩就聽到第三顆火球在我剛才臥倒的地方爆炸,在身後形成了一個火柱。我在慌忙躲避火球時,時間失去了其固有的意義。我看不出火球是從哪裡發射的,但從發射角度上判斷不是從直升機上,也許整個這片叢林都處於火球的精確攻擊目標之中,發射臺就隱藏在樹林裡的岩石中,而大賽組織者此時正坐在涼爽潔淨的室內,撳動瞬間就可以要了我命的按鈕,他們所需的一切就是向下一按。剛才在腦中匆忙形成的返回池塘的計劃,此時在我左衝右突、躲閃騰挪的奔逃中給打得煙消雲散。每個火彈只有蘋果大小,但一旦接觸物體卻釋放出巨大能量。死亡迫近,對生存的強烈渴求,使我所有的感官都超速運轉。沒有時間判斷往哪跑是正確的,當嘶嘶聲響起時,我要麼閃開,要麼死掉。
不管怎麼說,火球確實迫使我向前移動。多年觀看飢餓遊戲,經驗告訴我有些區域是受到非法操縱的,以對選手實施攻擊。只要我能逃出這一區域,就能逃出發射者的掌控,也許我會直接闖入蛇穴,但現在已無法顧及其他了。
我用了多長時間在匆忙慌亂中躲避火球,不得而知,但攻擊終於逐漸減弱。很好。我又開始噁心。這次是一股股的酸水直往嗓子眼和鼻子裡湧,我不得不停下來,我的身體在抽搐,它拼命要把剛才吸入的毒氣倒出去。我等著另一個奔跑的訊號——火球的嘶嘶聲,但沒有聲音。劇烈的嘔吐把眼淚從我刺痛的眼中擠出來,衣服也已被汗水浸透了。鼻子裡滿是煙味和反酸味,但我仍聞到燒焦頭髮的味道。我用手摸摸辮子,發現火球已經把它燒焦了至少六英寸,一縷縷的燒焦的頭髮應手而落。我看著頭髮,驚異於它的變化。這時又傳來了嘶嘶的聲音。我趕快跑開,但不夠快,火球劃過我右側小腿,打在我身旁的地上。看到褲子起了火,我一下子慌了神,我一邊尖叫,一邊手腳著地,扭著身子向後退,想逃離這恐怖的一切。後來我稍稍定下神,腿在地上來回滾動,把最旺的火苗撲滅,接著,未假思索,我把剩下還在燃燒的褲子布用手撕下來。
我坐在地上,離火球爆炸燃燒的地方只有幾碼遠。我的小腿劇痛,手上佈滿血痕,渾身顫抖,動彈不得。如果大賽組織者現在想要結果我,那就是時候了。
此時我彷彿看到西納手拿閃著珠光的豔麗服裝,他的聲音傳來,“凱特尼斯,燃燒的女孩。”大賽組織者聽到這話一定笑掉了大牙。也許,正是西納的絢麗服裝給我帶來了這場災難。我心裡清楚對此他是不可能提前預知的,他現在也一定在為我難過,因為我知道他真心關心我。不管怎樣,如果我當時一絲不掛出現在戰車上,現在的處境興許還會安全些。
襲擊結束了。大賽組織者也並不想讓我死,至少現在還不想。飢餓遊戲的核心在於“貢品”互相殘殺。常常,他們會殺死一個“貢品”,以提醒其他選手他們也能殺人。但多數情況下,他們會驅使選手面對彼此,也就是說,如果我沒有被燒死,那就會有另一個“貢品”出現在附近。
如果可能,我現在很想跑到樹林裡躲起來,可林子裡的濃煙仍使人窒息。我站起身來,一瘸一拐地向遠處走,離開紅透天邊的火焰。火舌似乎沒有再對我緊逼不合,不過天空仍濃煙密佈。
漸漸地,東方出現了柔和的晨光,盤旋上升的濃煙遮蔽了日光。視線很差,我只能看到前面五十碼的距離。一個“貢品”很容易躲過我的視線,我應該把刀拿出來,以備不測,可我懷疑手拿著刀能堅持多久。我的手很疼,但小腿的疼痛卻遠甚於此。我討厭燙傷,即使被烤麵包的平底鍋燙傷也令我惱火。對我來說,這是世上最難以忍受的疼痛,但我以前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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