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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頭觸控著光滑的地面,在上面輕輕地畫著。“這是一個為死而備的挺不錯的地方。”我想。
我的手指在涼涼的、滑滑的地面畫著圓圈。“我喜歡泥
土。”我想,有多少次,我靠著這柔軟的、印有動物足跡的泥土,找到獵物。它還可以治療蜜蜂蜇傷。泥土,泥土,泥土!我突然睜大了眼睛,用手指在地上挖起來。是泥土!我又用鼻子仔細地聞著,是百合!水百合!我爬著,拖著身子,朝著有香味的地方爬去。在離我摔倒五碼遠的地方,有一小叢植物,我爬過去,找到了水塘。在池塘的水面上,漂浮著一朵朵盛開的黃花,那是百合,我美麗的百合!
我真想把頭浸在水裡,大口大口、盡情地喝池塘中的水,直到我再也喝不下去為止,但我不能。我用所剩的最後一點清醒意識告訴自己不要喝。我的手顫抖著,拿出水瓶來灌滿水,然後在裡面加入適量碘酒把水淨化。
接下來半個小時的等待太痛苦了,可我硬是堅持下來。至少,我認為已經到了半個小時,這也是我能忍耐的最大限度。慢慢喝!放鬆!我對自己說。我喝了一口,然後等待。然後又喝一口。在隨後的幾個小時裡,我喝光了水壺裡的半加侖水。然後又灌了一瓶,我要在隱人樹林之前再準備一瓶,在那兒,我可以邊小口喝水,邊吃兔肉,甚至可以享受一下,吃一塊寶貴的餅乾。國歌奏響時,我感覺好多了。今晚沒有什麼人的頭像,今天無人死去。明天,我會待在這裡,休整一下,用泥巴為揹包做好偽裝,抓些我喝水時在池塘裡看到的小魚,挖出池塘裡的百合根好好地犒勞自己一番。我蜷縮在睡袋裡,緊抱著給我生命的水,是啊,它救了我的命!
幾個小時之後,急促的奔跑聲把我從睡夢中驚醒,我迷迷糊糊地驚顧四周,天還沒亮,即使眼睛刺痛我也能很容易看到——一道火牆正從天而降。
第二篇 獵殺 13、火球
我的第一反應是趕快從樹上下來,可我被腰帶綁著。我在慌亂中把腰帶扣解開,整個人連同睡袋一起跌落在地上。我從睡袋裡爬出來,沒時間整理了,還好,我的揹包和水瓶都已裝在睡袋裡。我抓起腰帶,把睡袋整個扛在肩上,拼命奔逃。周圍已經火苗亂竄、濃煙四起,燃燒的樹枝從樹上噼噼啪啪地落下,帶著火苗砸在我的腳下,濺起一堆火花。兔子、鹿、還有一群野狗在林中倉惶逃命,我跟在它們後面跑,相信它們遠比我靈敏的直覺。可它們比我跑得快多了,在樹下的草叢裡輕盈地飛奔,可樹根和斷枝卻不停地絆住我的腳,我簡直跟不上它們。
四周灼熱難耐,還有比之更糟的濃煙,隨時都可能使我窒息。我拉高襯衫,捂住鼻子,衣服已經被汗液溼透,太好了,這樣就形成一個薄薄的保護層。我跑著,咳著,睡袋拍打著後背,灰濛濛的煙霧擋住我的視線,使樹枝不斷地劃傷我的臉,可我仍不顧~切地狂奔。
這一定不是“貢品”失控的營火,也非偶然失火。從我的頭上掉落下來的火焰那麼高,是非自然的,火勢分佈均勻像是人為的——機器所為或大賽組織者所為。今天的一切太安靜了,沒人死亡,也許連廝殺都不曾出現,凱匹特的觀眾會感覺厭倦,抱怨比賽沒意思,而這是飢餓遊戲所不允許出現的情況。揣度大賽組織者的意圖並不難。比賽一方是職業選手一夥,另一方是我們,也許已經在競技場散開,彼此離得過遠,這場火是為了把我們驚走,讓所有的人靠近。這也許不是我見過的最佳創意,但它卻非常、非常有效。
我跳過一截燃燒的木頭時,跳得不夠高,夾克後邊著了火。我不得不停下,把它脫下,用腳把火苗踩滅。可我還不敢扔掉夾克,儘管四周火勢洶洶、氧氣稀薄,我還是冒險把它塞在睡袋裡,希望睡袋裡氧氣缺乏會把我不曾熄滅的餘燼弄滅。我背在身後的是我所擁有的一切,即使如此,這少得可憐的東西也不足以維持我的生存。
只過了幾分鐘,我的口鼻已焦燥無比。我不住地咳嗽,肺部覺得已經快烤熟了。不舒服繼而變成痛苦,最後伴著每次呼吸胸部都劇烈刺痛。隨後我躲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下面,手腳著地,開始嘔吐,我把少得可憐的晚飯和水一股腦地吐了出來,直到胃裡的食物一絲不剩。
我心裡明白我必須繼續走,可此時我渾身顫抖、頭重腳輕、呼吸困難。我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口,接著又喝了幾大口水。“你只能休息一分鐘,一分鐘。”我對自己說。我趕緊把東西整理一下,捲起睡袋,把其他東西胡亂地往揹包裡一塞。時間到了,我要繼續走,可我被煙燻得思路不清,那些腿腳靈活、為我做嚮導的動物早已跑得無影無蹤。我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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