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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更加開闊。大片的原野上成群的奶牛在悠閒地吃草,這裡與林木茂密的家鄉截然不同。車速慢了下來,我以為我們到站了,可是隨著列車的執行,一道足有三十五英尺高、頂端有成卷的帶刺鐵絲網的隔離網出現在我們面前,相比之下,十二區的隔離網簡直就是小兒科。我掃視了隔離網的底端,是用巨大的鐵皮圍起來的,根本不可能鑽過去,也不可能越過去打獵。隨後,我看到了沿隔離網均勻排列的瞭望塔,上面有武裝警察,他們與鮮花滿布的原野是多麼的不協調。
“這裡與咱們那裡很不一樣。”皮塔說。
露露的話給我的印象是十一區的統治確實更加嚴苛,但我從未想象到會到這個程度。
前面出現了麥田,一望無際。正在收割的男人、女人和孩子們頭戴草帽遮住炙熱的陽光,火車經過時他們直起身來朝我們這邊看著,算是得到暫時的休息。我看到了遠處的果園,我在想那裡是否就是露露曾經勞動過的地方,她把果子從最細的樹枝頂端摘下來。一片片的小棚屋散落在不同的地方,“夾縫地帶”的房子與之相比要高階得多。但棚屋裡沒有人,所有的人都去收割糧食了。
火車一直在前進,十一區這麼大,令人難以置信。“你覺得有多少人住這兒?”皮塔問。我搖搖頭。在學校時,老師只說這是一個很大的區,僅此而已,並沒有提到人口的確切數字。可我們在電視上可看到的收穫節儀式上等待抽籤的孩子們,他們不可能只是一些代表吧。當局幹了些什麼?讓他們預先抽了籤,然後把抽中的人放在人群裡,只要最後抽籤時他們在場就行?露露又是怎樣被抽中的?怎麼沒人願意代替她?
我看厭了這大片大片、一望無際的原野。這時艾菲叫我們去穿衣服,我沒有反對。我來到自己的車廂,任憑化妝師給我擺弄頭髮,化妝。西納拿著秋葉圖案的上衣走進來,我心想皮塔對這種顏色該有多喜歡。
艾菲把我和皮塔叫到一起,最後熟悉一遍我們的行程。有些區,勝利者在城市內穿過,居民夾道歡迎。但在十一區,所有的人集中在廣場歡迎勝利者到來,這也許是因為這裡沒有像樣的市中心,居民區散落各處,也許是不願在收穫季節浪費很多人手。歡迎活動就在他們的法院大樓前進行,這座樓由大理石建造,也許它有過曾經的輝煌,但歲月的侵蝕已使它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即使在電視畫面上面能看到它爬滿青藤建築的牆面即將傾頹,天花板也下垂了。廣場四周排列著一些破舊的小門臉,多數已經無人經營。十一區的富人住在哪裡不得而知,但肯定不在這裡。
整個歡慶活動將在法院大樓的大門和臺階之間的前廊,即艾菲稱之為“陽臺”的地方進行,“陽臺”相當於室外,地面鋪著光滑的瓷磚,頭上是由大理石柱支撐的屋頂。活動一開始,先對我和皮塔進行一番介紹,之後十一區市長致歡迎辭,我們則按凱匹特事先備好的稿子表示答謝。如果勝利者中有人曾與十一區選手結為盟友,那麼最好發表個人感言。我應該就露露和薩里什發表一些感想。原來在家時我曾想把感想寫出來,可結果總是對著一張白紙發呆,不知如何下筆。每次寫到他們,我就禁不住憂傷哀婉。幸運的是,皮塔準備了講稿,稍作改動,就可以代表我們倆。儀式的最後,我們獲贈一個紀念磁碟,之後在法院大樓內將為我們一行人舉辦特別的歡迎晚宴。
當火車慢慢駛入十一區火車站時,西納為我最後整了整裝,把橘色髮帶改成金色的,把我在競技場所戴的胸針別在衣服上。站臺上並沒有歡迎的官員,只有由八名治安警組成的小分隊引領我們坐上一輛裝甲卡車。當車門砰的一聲在我們身後關閉的時候,艾菲嗤之以鼻,說道:“還真是的,人家還以為我們是罪犯呢。”
不是我們,艾菲,僅僅是我。我心想。
卡車開到法院大樓後面,我們下了車,又被示意趕快進到樓內。這裡正在準備宴會,可以聞到香噴噴的味道,但仍遮蓋不住一股難聞的黴味。他們沒留時間讓我們四處觀看,而是徑直走到前門,這時已經聽到廣場奏響了國歌。有人在我衣服上別了一隻麥克風,皮塔拉起我的左手。當沉重的大門吱吱嘎嘎地被開啟時,我們聽到市長正在介紹我和皮塔。
“笑得開心點!”艾菲捅了捅我,對我說。我們開始向前走。
時候到了,我要讓所有人相信我多麼愛皮塔。我心想。這莊嚴的歡迎儀式時間安排得非常緊湊,我一時不知如何才好。這不是接吻的時候,但簡單吻一下還是可以的吧。
觀眾發出熱烈的掌聲,但卻不像凱匹特人那樣發出歡呼聲,吹口哨聲或讚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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