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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自己的後腳跟上,蹲在他面前,眼睛看著他,心裡憂喜參半。一顆漿果掉在他的下巴上,我把它擦掉。“誰說我不會撒謊,皮塔?”我說道,雖然他此時已聽不見了。沒關係,整個帕納姆國人都能聽到。
第三篇 勝利 21、赴宴
還有幾個小時,夜晚即將來臨。我搬來很多石頭,儘可能把洞口偽裝好,活幹得緩慢而艱難,我揮汗如雨,使盡渾身力氣搬動著石塊。終於弄完了,洞口看上去就像一大塊山石的一部分,和周圍的石塊融為一體,我對自己的工作很滿意。我仍從一個小口爬到皮塔那裡,但從外面看不出來。很好,今晚我還得和皮塔共用一個睡袋。當然,如果我今晚回不來,皮塔也可以很好地隱藏自己,但又不會被困住。我懷疑他沒有藥物能堅持多久,如果我去赴宴會死掉,十二區也不可能有勝出者了。
在這段小溪捕到的魚比上游的魚個頭小,也更瘦,我把魚做熟,各種容器裡灌上水,消好毒,然後開始擦拭自己的弓箭,還有九支箭。我考慮是否把刀子留給皮塔,這樣他還能自我保護;但實際上意義不大,他曾說偽裝是他最後的自衛方法,其實也不無道理,可我還需要刀子,天知道我還會遇到什麼。
有幾件事是可以肯定的,至少加圖、格拉芙和薩里什在赴宴會時會有備而來。我不清楚狐狸臉怎麼樣,直接對抗不是她的風格,她也沒有那樣的實力,她手無寸鐵,個頭甚至比我還小,除非她最近得到了武器。此時她正在某個地方遊蕩,也許正瞅機會找到點什麼,可另外三個人……可夠我應付的。遠距離射殺是我的最大優勢,可我知道必須近距離,才能拿到揹包,就是克勞狄斯·坦普爾史密斯提到的標有十二區號碼的揹包。我仰望天空,企望明早能少一個對手,可今晚影像中一個人也沒出現。明天將出現很多面孔,而宴會也會有血腥的死亡。
我爬進洞裡,戴上夜視鏡,蜷縮在皮塔身旁。挺幸運我今天白天睡了一大覺,現在我必須保持清醒,我覺得晚上不會有人襲擊我們的洞穴,但我不能冒險錯過清晨起身時間。
今晚太冷了,徹骨的寒冷,大賽組織者肯定在競技場注入了冷空氣。我躺在睡袋裡,皮塔的身邊,儘量吸收他發熱的身體散發的每一絲熱量。和一個不十分親近的人身體捱得這麼近,真是一種奇怪的感覺。皮塔雖然近在咫尺,可又是那麼遙不可及,就算他在凱匹特或者十二區或者在月亮上,也比此時的他離我更近些,我感到大賽開始以來還未有過的孤獨。
“今晚確實很糟,接受現實吧。”我對自己說。我儘量不去想媽媽和波麗姆,可思緒還是不由得飛回到她們身邊去,她們今晚能閤眼嗎?大賽進行到後半段,又有宴會這樣的重要活動,想必她們學校也都放假了。媽媽和波麗姆可以在家看那臺嗡嗡響的破電視,也可以擠到人群中觀看廣場上清晰的大螢幕。在家裡可以享受私人空間,去廣場會得到很多人的支援。
人們會給她們送來寬慰的話語,也可能是一些食物。麵包師是否信守諾言,特別是我和皮塔結成夥伴的此時,是否能讓我妹妹填飽肚子呢?十二區的人一定情緒高漲,我們區以前很少有人能堅持到這一比賽階段。我和皮塔肯定讓他們很興奮,特別是我們結盟以後。我閉上眼便可以想象他們在螢幕前呼喊,為我們鼓勁。我可以看到一張張臉——格雷茜·塞、馬奇,甚至買我肉的治安警——他們都在為我們加油。
再說蓋爾,我瞭解他,他不會呼喊加油,只會靜靜地觀看,時刻關注我的一舉一動,渴望我能夠回家。我暗自思忖他是否也希望皮塔也能回家。蓋爾不是我的男朋友,可如果我敞開了心扉,他是否也樂於接受呢?他曾說過我們一起逃跑的話,這僅指我們離開十二區也能找到活路,還是另有他意?我和皮塔的親吻,他又是怎麼想的?
透過石縫,我看到月亮高掛在空中,可以判斷離天亮只有大約三個小時了,我做好最後的準備,我細心地把水和急救箱留在皮塔身邊。如果我回不來,其他東西也沒什麼大用了,就算這些東西全派上用場,皮塔也只能堅持一小段時間。仔細思量之後,我把他的夾克脫下來,穿在自己身上。他不需要夾克,他在發燒,又待在睡袋裡,不會冷;白天我不幫他脫下,他更會焦熱無比。我的手現在已經凍僵了。我拿出露露的襪子,挖出窟窿,然後戴在手上,不管怎麼說,這還管點用。我又在她的小揹包裡裝上一些吃的、水瓶和繃帶,把刀子別在腰裡,拿好弓和箭。正準備離開時,忽然想起明星搭檔的例行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