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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皮塔說。
“那你就幫我們吧,”我說,“我們到宙斯之角時(希神神話中哺乳宙斯的羊角,滿裝花果象徵豐饒的羊角(通常用於繪畫或雕刻中)――譯者注),什麼最佳戰術?”
“一次只拿一樣。幾分鐘後,我們就進站了,你們會被交到設計師的手裡,你們不會喜歡他們的設計,可不管怎樣,都不要反抗。”
“可是――”我說。
“沒什麼‘可是’,別反抗就是了。”黑密斯說著,從桌上拿著酒瓶,然後離開了餐車。門在他身後關上時,餐車內黑漆漆的,儘管還有一絲光亮,但車外面好像進入黑夜。我想火車準是進了通往凱匹特的隧道。這些大山是凱匹特防禦東部各區的天然屏障,從東面幾乎無法攻進凱匹特,只有隧道這一條通路。這地形優勢是各區打敗仗,也是我現在成了“貢品”的主要原因。因為反叛者要穿越大山,他們很容易就成為凱匹特空中力量的打擊目標。
列車在長長的隧道中飛馳,我和皮塔站在那,默不做聲。一想到隧道中厚重的岩石把我和天空隔開,我的心就是一緊,我討厭被岩石困住的這種感覺,他使我想到了爸爸,想到了礦井,他被永遠埋葬在了不見天日的黑暗之中。
火車終於漸漸慢了下來,突然車廂裡透進刺目的光亮。皮塔和我忍不住內心的激動,跑到視窗去看以前只在電視上才看到過凱匹特城――帕納姆的統治中心。確實,攝像機沒有撒謊,它完全展示了這個城市的雄偉壯麗;如果說還有什麼是它沒有捕捉到的,那就是呈現在彩虹色餘韻當中的金光閃閃、直插雲霄的摩天大廈,在寬闊的柏油路上賓士的光彩悅目的汽車,著裝奇特、髮型古怪、臉塗彩妝、衣食無憂的人們。一切顏色都是那麼虛幻,粉色太深,綠色太豔,黃色亮得刺眼――就像我們在十二區的小糖果鋪看到的卻永遠買不起的扁圓糖果。
當得知有一趟搭著“貢品”的列車正馳進這座城市時,大家都急切地對我們指指點點。我趕快從視窗走開,他們那麼激動,讓我噁心,我知道他們已迫不及待地想觀看我們彼此殘殺。可皮塔卻站在那沒動,相反,他還衝著人群微笑招手。只有當火車最終進站,觀眾看不見我們時,他才停下來。
他看到我盯著他,就聳了聳肩,說“誰知道?也許這人堆裡有個有錢的。”
我錯看了他。從收穫節儀式上,我就一直琢磨他的行為:他跟我友好地握手,他爸爸帶著小甜餅去看我,答應給波麗姆吃得……是皮塔讓他爸爸這麼做的嗎?他在車站哭哭啼啼,還自願給黑密斯洗澡,可當這種“好人策略”明顯不起作用時,他又向黑密斯發起挑戰。現在他又在視窗揮手,希望贏得觀眾的支援。
當然,這一連串的發生的事情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可我感覺到他的行動計劃正在成形。他沒有坐以待斃,正在努力爭取存活的機會。也就是說這個善良的皮塔麥拉克、那個曾給我麵包的人,正盡其所能,要置我於死地。
第一篇 貢品 5、燃燒的女孩
撕-掉-!綠頭髮、眉毛上方有個金色紋身的維妮亞,正用一個膠條從我的腿上拔汗毛,我咬緊牙關。
“對不起,”她用怪怪的凱匹特口音尖聲尖氣地對我說,“你身上的毛還真不少!”
這些人說話幹嘛這麼尖利?說話時,為什麼不張開下巴?每句話說到最後都用升調,好像要問問題?“s”音總是嘶嘶的,聲音怪怪的……難怪凱匹特口音總讓人忍不住要模仿。
維妮亞臉上一副同情的樣子。“好訊息,這是最後一次了,準備好了嗎?”
我坐在那,死死抓住身邊的桌子沿,點點頭。我的腿疼痛地一抖,最後的一小撮汗毛喳地一下從我腿上拔下來。
來到形象設計中心已經三個多小時了,可還沒有見到我的形象設計師。顯然,在形象設計小組其他成員將主要問題解決之前,他是沒有興趣見我的。她們用磨砂泡沫擦洗我的全身――不僅把泥洗掉了,甚至搓掉了三層皮,把指甲剪成一模一樣的形狀,還有,主要就是拔掉我身上的汗毛――腿上、胳膊上、腋下,還有一些眉毛也拔掉了,弄得我像是拔了毛、等著烤熟的雞。我真不喜歡這樣。我的肉皮又疼又麻,簡直不能碰。可是我得聽黑密斯的,我沒說一個不字。
“你表現不錯。”一個叫弗萊維的人說道。他邊搖著桔紅色拔毛夾子,邊在嘴上抹著紫色的唇膏。“我們不能忍受的就是那些哭哭啼啼的人。給她的全身抹上油脂!”
奧克塔維亞,一個渾身染成豆瓣綠的胖墩墩的女人,和維妮亞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