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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離垢先生。
慧斐尤明釋典,工篆隸,在山手寫佛經二千餘卷,常所誦者百餘卷。晝夜行道,孜孜不怠,遠近欽慕之。太宗臨江州,遺以几杖。論者雲:自遠法師沒後,將二百年,始有張、劉之盛矣。世祖及武陵王等書問不絕。大同二年,卒,時年五十九。
範元琰,字伯珪,吳郡錢唐人也。祖悅之,太學博士徵,不至。父靈瑜,居父憂,以毀卒。元琰時童孺,哀慕盡禮,親黨異之。及長好學,博通經史,兼精佛義。然性謙敬,不以所長驕人。家貧,唯以園蔬為業。嚐出行,見人盜其菜,元琰遽退走,母問其故,具以實答。母問盜者為誰,答曰:“向所以退,畏其愧恥。今啟其名,願不洩也。”於是母子秘之。或有涉溝盜其筍者,元琰因伐木為橋以渡之。自是盜者大慚,一鄉無復草竊。居常不出城市,獨坐如對嚴賓,見之者莫不改容正色。沛國劉�獻深加器異,嘗表稱之。齊建武二年,始徵為安北參軍事,不赴。天監九年,縣令管慧辨上言義行,揚州刺史、臨川王宏辟命,不至。十年,王拜表薦焉,竟未徵。其年卒於家,時年七十。
劉訏,字彥度,平原人也。父靈真,齊武昌太守。訏幼稱純孝,數歲,父母繼卒,訏居喪,哭泣孺慕,幾至滅性,赴吊者莫不傷焉。後為伯父所養,事伯母及昆姊,孝友篤至,為宗族所稱。自傷早孤,人有誤觸其諱者,未嘗不感結流涕。長兄潔為之娉妻,剋日成婚,訏聞而逃匿,事息乃還。本州刺史張稷闢為主簿,不就。主者檄召,
訏乃掛檄於樹而逃。
訏善玄言,尤精釋典。曾與族兄劉高�聽講於鐘山諸寺,因共卜築宋熙寺東澗,有終焉之志。天監十七年,卒於高�舍,時年三十一。臨終,執高�手曰:“氣絕便斂,斂畢即埋,靈筵一不須立,勿設饗祀,無求繼嗣。”高�從而行之。宗人至友相與刊石立銘,諡曰玄貞處士。
劉高�,字士光,訏族兄也。祖乘民,宋冀州刺史;父聞慰,齊正員郎。世為二千石,皆有清名。高�幼有識慧,四歲喪父,與群兒同處,獨不戲弄。六歲誦《論語》、《毛詩》,意所不解,便能問難。十一,讀《莊子·逍遙篇》,曰:“此可解耳。”客因問之,隨問而答,皆有情理,家人每異之。及長,博學有文才,不娶不仕,與族弟訏並隱居求志,遨遊林澤,以山水書籍相娛而已。常欲避人世,以母老不忍違離,每隨兄霽、杳從宦。少時好施,務賙人之急,人或遺之,亦不距也。久而嘆曰:“受人者必報,不則有愧於人。吾固無以報人,豈可常有愧乎?”
天監十七年,無何而著《革終論》。其辭曰:
死生之事,聖人罕言之矣。孔子曰:“精氣為物,遊魂為變,知鬼神之情狀,與天地相似而不違。”其言約,其旨妙,其事隱,其意深,未可以臆斷,難得而精核,聊肆狂瞽,請試言之。
夫形慮合而為生,魂質離而稱死;合則起動,離則休寂。當其動也,人皆知其神;及其寂也,物莫測其所趣。皆知則不言而義顯,莫測則逾辯而理微。是以勳、華曠而莫陳,姬、孔抑而不說,前達往賢,互生異見。季札雲:“骨肉歸於土,魂氣無不之。”莊周雲:“生為徭役,死為休息。”尋此二說,如或相反。何者?氣無不之,神有也;死為休息,神無也。原憲雲:“夏后氏用明器示民無知也;殷人用祭器,示人有知也;周人兼用之,示民疑也。”考之記籍,驗之前志,有無之辯,不可歷言。若稽諸內教,判乎釋部,則諸子之言可尋,三代之禮無越。何者?神為生本,形為生具。死者神離此具,而即非彼具也。雖死者不可復反,而精靈遞變,未嘗滅絕。當其離此之日,識用廓然,故夏後明器,示其弗反。即彼之時,魂靈知滅,故殷人祭器,顯其猶存。不存則合乎莊周,猶存則同乎季札,各得一隅,無傷厥義。設其實也,則亦無,故周人有兼用之禮,尼父發遊魂之唱,不其然乎?若廢偏攜之論,探中途之旨,則不仁不智之譏,於是乎可息。
夫形也者,無知之質也;神也者,有知之性也。有知不獨存,依無知以自立,故形之於神,逆旅之館耳。及其死也,神去此而適彼也。神已去此,館何用存?速朽得理也。神已適彼,祭何所祭?祭則失理。而姬、孔之教不然者,其有以乎!蓋禮樂之興,出於澆薄,俎豆綴兆,生於俗弊。施靈筵,陳棺槨,設饋奠,建丘隴,蓋欲令孝子有追思之地耳,夫何補於已遷之神乎?故上古衣之以薪,棄之中野,可謂尊盧、赫胥、皇雄、炎帝蹈於失理哉?是以子羽沉川,漢伯方壙,文楚黃壤,士安麻索。此四子者,得理也,忘教也。若從四子而遊,則平生之志得矣。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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