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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湯為什麼要讓李延年來盯著我?霍光說的對,張湯眼下正是危機四伏的時候!他要轉移皇上的視線,想找到立功的機會證明他還是個有用的人物!我張騫成了張湯的墊腳之石!那次我從西域回來,張湯多次找我,因為他得知我手中有一小罐西域人用孔雀膽配製成的毒藥。張騫出門在外常帶著他,怕萬一被毒蛇咬傷時,可以用它來以毒攻毒的藥品,可是這被李廣利知道了,便告訴了李延年,李延年便又告訴了張湯,張湯卻讓李延年生磨硬泡,生生地要走了半罐。張騫啊張騫,你一輩子提防著蛇咬,最終還是將腳伸給了毒蛇!怎麼,你還等著毒蛇咬上你之後,再用藥來療你自己麼?可能那時,被咬的不是你一個,還有你最心愛的人,你最敬重的人,你最擔心的人……
張騫不敢再想下去,他的腦海裡出現了一個國度,一個他今生今世幾次想去都沒能去成的國度,一個叫做身毒的國度,一個身毒國的商人曾經告訴過他,身毒人信奉一個叫如來佛的佛神,信了這尊佛神後,人生的一切憂怨都會化為泡影,人生所不能實現的願望,也可以到來生得以實現……
他拿起了僅存半罐的孔雀膽汁。
他的耳朵裡聽到銀鈴般的歌聲: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陣陣,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張騫知道,這是他來生還要聽的歌,他要向著來生奔跑,奔向那身毒之人所說的極樂世界,他要在那兒終日欣賞這首歌,琢磨著這首歌,或者,自己會變成一隻孔雀,那他就會飛回漢宮,在那兩個籠子前,耐心地等待著那位相知相愛的人一同重生,一同比翼雙飛……
第九章 惡鬼廉官
(一)
武帝端坐在甘泉宮內,東方朔坐在他的右側。武帝向下揮了揮手,眾多太監馬上離開。武帝又向霍子侯看了一眼,霍子侯不情願地離開了武帝身邊。
武帝見人走光了,就對東方朔說:“東方愛卿,朕的腳倒是不怎麼痛了,可心裡卻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東方朔的眼光先在武帝的腳上停留一下,馬上又回到武帝的臉上來,並在那裡止住。“皇上,該割捨時且割捨,留著瘤子是大患啊。”
武帝有些猶豫:“可是,朕總覺得,不管怎樣,張湯是個人才,不可多得的人才啊。二十多年,他為朕沒少出力啊!”
東方朔站了起來,走到武帝身邊。“皇上,臣給你說個比方。譬如臣的耳朵,它上面長了個瘤子,一開始是不痛不癢的,長在那兒,多了個可以摸得著的東西,我不僅不介意,有時還覺得挺好玩的,因為別人沒長這東西!可是,如果它還要長大,長得把耳朵眼兒都給堵住了,讓我再也聽不到外邊的聲音了,那它就成了個大惡瘤,我就一定要把它割掉。這人才,也一個道理。他能為你所用,便是良才;不為你用,可也不礙事,至多是個庸才;也許他還能低三下四地圍著你屁顛屁顛的,是個狗才奴才,您也會喜歡;可是,如果他要危害比他更為重要的人,那他就不是良才,而是惡才、鬼才!”
武帝早就聽過他的這些言論,因此並沒振作,還是有些悲傷地說:“朕這些年,總覺得,眼前能幹的人一個一個的死掉,死了的就找不回來了。”
東方朔的話音裡也帶著幾分悽然:“皇上,臣也不願看到有人死去,哪怕是一個無用的人,只要不是生老病死,那臣以為都不該死亡。可是,皇上您想想,說顏異是‘腹誹之罪’,他該死嗎?那個連狗都不願打一下的楊得意,他又該死嗎?!”
武帝說道:“楊得意果真是張湯殺的?”
東方朔大聲答道:“千真萬確!皇上,這是霍光告訴臣的,霍光決不會捕風捉影!”
武帝這時站了起來,悲傷地嘆道:“唉,朕沒想到,得意會是這種結果。”
東方朔把武帝扶著,坐到椅子上,然後自己也坐下來,慢慢地說道:“皇上,朱買臣他們三位長史已蒐羅了張湯的六大罪證,皇上何不將這些罪證公之天下,讓您和天下人都心服口服,沒有遺憾呢?”
武帝點點頭說:“讓朕想一想,想一想吧。”
東方朔正想說話,霍子侯走了過來,他把話止住了。
霍子侯悄悄地說:“皇上,張湯張大人求見。”
武帝有些不耐煩,生氣地說:“朕不舒服,不想見!”
霍子侯卻說:“皇上,張大人說有要緊的事,非今天向皇上稟告不可。”
武帝想了想:“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