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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方面調整政策,只能說點中間人物之類的小打小鬧,無非是讓文學創作鬆動一下。
邵荃麟的好意決無懷疑,但是他能做的也有限,我還得自己努力。
這期間傳出了海默的電影《洞簫橫吹》受到老革命家保護的訊息。《洞》片捱了棍子,後由於李先念同志看後覺得無大問題,乃轉危為安。
《文藝報》上討論《達吉和她的父親》,使一篇已經被戴上了人性論帽子的小說有了重見天日的可能。
劉紹棠在《北京文學》上發表了滑稽梯突的短篇小說《縣報記者》,多麼不可思議,劉整成那個樣子,反而變得笑聲不斷了。
燕祥在《人民文學》上發表了短詩《夜耕》,使我想到他在北大荒的勞動生活。為了避免麻煩,我沒有與他們當中任何人聯絡。
從韋君宜的《月夜清歌》,汪曾祺的《羊舍一夕》等作品中,都折射出他們幾年來下放農村的經歷,他們都以最美好的心情概括與回味農村勞動的生活,在苦水中培育出怡人情性的鮮花。汪的作品還運用了點心理獨白,視角轉換的手法,在那時已屬空穴足音,令人感動了。
那個年代我最著迷的是茹誌鵑與李準,後來才知道了浩然。在萬馬齊喑的年代,他們是少數能夠歌唱的天之驕子,他們明媚春光,他們歡聲笑語,他們緊隨時代,他們宣揚先進,他們獨領風騷,他們是文學的驕子,時代的寵兒。李準的《李雙雙小傳》本來是歌頌公社的食堂化的,但是在不搞食堂之後,他仍然能起死回生,寫出性格生動火紅的李雙雙來,拍了電影,得了獎。他的《耕雲播雨》《龍馬精神》都使我羨慕,心嚮往之,知自己實不能至。畢竟對農村生活沒有李老兄熟悉呀。
而從閱讀上給我以滿足和親近感的是茹誌鵑,她仍然多情,她語言如歌如詩,她變成了我的唯一,既符合大躍進精神,也保持著語言與人物,題材與敘述的細膩的藝術感。我決心向茹誌鵑學習,用心血歌頌時代。但不久她也受到了(老是寫)家務事兒女情的非議。那確實是一個你想盡辦法歌功頌德,想盡辦法靠攏跟隨,就是不讓你歌頌得成,就是不要你靠攏跟隨的時代。
那一段我讀到艾蕪的《雨》,同樣歌頌大躍進,但寫得絲絲入扣,多情多姿。法捷耶夫的一篇評論裡高度評價安東諾夫的《雨》,說是像這樣的小說,如果契訶夫有知也會稱讚的。我找來了安的《雨》,果然精彩,而且比咱們放得開。
我讀到了歐陽山的《在軟席車廂裡》,題材新穎,竟然寫到了一個幹部因寫作而放棄了官職,最後失敗的故事。我讀到了菡子的《前方》,寫解放戰爭,寫戰鬥英雄、死難烈士,通篇用第二人稱,如信如詩,直扣心扉,實屬佳作。
我也讀到了陳翔鶴的歷史小說《陶淵明寫輓歌》與《廣陵散》,我只覺得作者有一種寂寞的心趣。回憶起來,他老也是批胡風的積極分子呢。
浩然的《喜鵲登枝》我是從《北京日報》上看到的,我佩服他的輕盈多姿,只是覺得淺得近乎廉價,更像極優秀的命題作文。
那一段我喜歡讀的還有柳圯寫抗日戰爭的《長城煙塵》,《王汶石》寫大鍊鋼鐵的《黑鳳》,丁玲的長篇選載《在嚴寒的日子裡》,還有秦兆陽的長篇選載。但所有這些長篇都未有完工。王汶石的寫大躍進的中篇,開頭極吸引人,寫下去卻不知所云,不知所終了。
二十八、邵荃麟與馮牧(2)
《青春萬歲》的出版事宜重新提到了日程上,令我不勝唏殻В�錘�靜桓蟻嘈牌淇贍蓯迪幀V星嗌縝肓說筆蔽囊氈ǖ母涸鶉朔肽鏈�螅�攵源爍逵∠篤暮茫�灰�野煙�嗟男吹剿樟�囊兆髕範雜諛鞘鋇鬧洩�嗄甑撓跋斕牡胤繳疽簧盡U饈俏業諞淮蔚椒肽良依鋨莘茫��記迥啃悖�誄萸邐��γβ德擔�嫠奼惚悖��恢筆欽餉匆環�綞齲�惶�裎娜耍��硬幌窳斕肌�
有驚無險地度過了反右關口的黃秋耘對我關心備至。我常常到大雅寶衚衕他家去看望他。每次他都是唉聲嘆氣,無法可想。他在此年十月告訴了我“精神又變了”訊息,他指的是北戴河八屆十中全會的“千萬不要忘記階級鬥爭”的強調。他回顧了他親歷的整風反右時期的同樣場面,他在邵荃麟家中,見到邵接了一個電話,立刻神情一變,緊張地說:“要收了。”他還說到邵荃麟的匪夷所思的想法,說是六十年代初期,作家們想寫大躍進中的種種畫面與教訓,又不敢寫,他設想能不能出一個內部文學刊物,只限於領導幹部閱讀參考,文學內參?曠古未聞。
他的說法令我產生了更加古怪的念頭,不,不是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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