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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第3/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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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說她中風,十分危險,催我們大把大把地往醫院裡砸錢。接下來的中醫和西醫,大醫院和小醫院,對這種中風偏癱都只是搖頭,都只說“試一試”。也許我還得去看電線杆上的招貼,找找江湖神醫;或者還得去火車站查查車次,準備把她送大城市的醫院。那就需要更多的錢。但我翻遍了么姑的枕下和那隻烘箱,沒發現存摺和現金,只發現一對不知何時留下來的廢電池,已經發黴了。還有不知哪位女子拋棄不用的小半瓶雪花膏。除此之外就是紙片和紙包,是一捆捆舊棉絮和一些舊衣服,包括我給她添置的圍巾和棉鞋,散發出黴味以及某種老婦人身上特有的枯萎氣息。我像是翻遍了她整整神秘的一生,才找到了一隻值點錢的金耳環。

記得她廠裡那個會計曾對我很有信心地盯過一眼,“是的,她是老工人,也確實當過勞模,我們會補助的,不過——她這些年會沒有點積蓄嗎?”當時我也被對方盯得有些心虛,似乎自己隱瞞了萬貫家財,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我真傻,為什麼不同那個戴黑呢帽的婆娘大吵呢?我嘴笨,不會吵,更不擅長要錢,要是換上老黑就好了。那次她陪著么姑去廠裡報銷藥費,為了兩瓶脈通能不能報的問題,唇槍舌劍無人敢擋,吵得廠裡天翻地覆。明明是她摔壞了人家的算盤,但她硬說算盤扎傷了她的手,還要找人家賠醫療費。

么姑曾偷偷向我嘀咕,說同事們借過她的錢,幾塊或幾十塊,乃至上百塊,借走就沒有了,連個說法也沒有。我說應該去催一催,問一問。她驚嚇得如同要殺她的頭,下巴往裡縮,嘴唇抽搐,長長地咦了一聲:“去不得,去不得。”

又笑了:“醜呵。”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怎麼能自私呢?要學焦裕祿呵。”

那是很久以前。是我父親鼓勵她學習焦裕祿的。我還給她讀過報上有關焦裕祿以及其他模範人物的報導——在我努力顯示自己能夠讀報的年紀。那時,我只知道么姑是一個工人,為一個當工人的姑姑驕傲。我不知道她那個工廠那樣黑暗,那樣狹窄,與想象中的工廠完全不一樣,只在溼漉漉的小巷裡佔用一箇舊公館,有閃閃黃銅門環的黑森森大門,一旦吱吱扭扭張開,就一口把我吞了下去。走廊裡壘著一個個橫蠻的大貨包,隨時都有可能垮下來似的,只給昏暗中的男女留下側身鑽擠的空間。被叫做食堂的那間破舊棚子,縮在天井後頭的一角,水泥層已經龜裂和剝落,露出了油膩膩的黑土。窗子是用鏽鐵條釘起來的。案板上有潮乎乎的生肉和生菜味,還有兩缽黑黑的東西。我走近才聽得嗡的一聲,黑色散碎成蒼蠅,顯露出黑色曾經蓋住的兩缽米飯。這種缽飯出自蒸籠,因此每一缽飯的硬殼表面還有凹形圓圈,是另外一個缽底壓出的,像蓋上了一個公事公辦的印章。

女女女(6)

有幾位女工圍觀這兩缽飯,這個端來嗅一嗅,那個湊上去看一看,都收縮著五官,搖頭走開。她們痛快淋漓地打嗝和揉鼻子。

“餿了嗎?”

“臭了。”

“潑遠點,老子在這裡吃飯。”

“可惜了。一角五分錢呵。”

“快些去喊覃聾子來。”

“你以為她會買?”

“三分錢賣了它,她肯定要。”

“你肯定?”

“嘿嘿,我打賭。只要便宜,狗屎她都會要。”

“那她要發大財了。”

“發財留給哪個?帶著票子進火葬場?”

“留給王師傅呵,老王不是對她蠻不錯麼?”

“哈哈,要死了,你這個鬼!”

有人狠狠地拍大腿,發出了叭叭聲。

她們不認識我,即算認識我也不會在乎我,都在快活地議論著么姑,為大口咀嚼的飯菜增添一點味道,一點興致。有一張大嘴裡閃著一顆銅牙,已經磨穿了薄薄的銅皮,露出裡面白鉛的層面——我一看見它就永遠忘不掉了。我覺得那是一顆子彈,打中了我的全部驚訝和恥辱。

也許她們從來都是這樣痛快淋漓地打嗝和揉鼻子,找么姑借錢的時候,借了錢又賴賬的時候,支派她去掃地的時候,喚她去倒馬桶而她沒聽見於是對方大為惱火的時候。後來我把這一切告訴老黑,老黑哭了。我不相信她還有如此明淨的淚水。她還恨恨地說:真他媽想搶一挺機關槍,給她們一人掏幾個洞。

我對么姑怒火沖天。在那間地板條子此起彼伏的女工集體寢室裡,她要我坐她的床,我偏坐對面的那一張。她塞給我餅乾,我偏把它們捏得一塊塊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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