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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臥房,一間做廚房。這和尚原來是江洋大盜,事犯收監,越獄出來。他向來所蓄的財物約有千金,埋藏在地,逃出時起了出來,藏在身邊,剃了頭髮,做了和尚,護住身子,逃走在外。因想南京繁盛之地,四方人煙湊雜,可以混跡,故云游到京城來,又怕熱鬧處不便安身,被人識破。尋了多日,剛剛尋著這僻靜巷內這座小廟,得意之甚,每日只往各家去收飯,回來便在廟中高坐,從不出門。眾人都說他是一位有德行為的高僧,他原來掛名出家,如何斷得葷酒,手中有的是金銀,只是不肯自己買來受用。這個王酒鬼每日來替他送水時,常坐了閒話,了緣知他好飲,拿錢煩他去買來,二人共酌,又常把腳步錢與他,這老兒喜得沒人腳處。
一日,王老兒送了水來,閒話中,他道:“我蒙老師傳這樣厚情,恨我沒錢,要有錢,買些什麼來孝敬你,出家人的東西不是常常白擾得的。”了緣笑著道:“你要請我是殺雞還是宰鵝?”王老兒也笑道:“你出家人也用起葷來了?”了緣道:“狗肉我也吃,你不聽得人說,心好不用齋麼。”王老兒只當他說玩話,笑答道:“等我有錢著,買狗肉來請師傅。”了緣笑道:“只要你肯買,我出錢買來同享,如何?”遂向房中取了三百文錢遞與他,道:“不要買生的,或熟雞鵝鴨或熟牛羊狗肉,不拘什麼,買來都可。”那老兒嘴笑得咧著,眼白瞪著,撅著幾根白鬍子,看著他道:“師傅可是當真的麼?”了緣道:“不當真難道是假。”那老兒每日挑水掙幾個錢,沽飲之餘買米還不夠,成年不見葷面,今聽見買肉來與他同享,那饞蟲已爬到喉嚨上來了,嚥了兩口唾,拿著錢往外走。了緣又叫了他回來,他倒猴急起來,道:“不是哄你,你明明的拿著,人看見了不好意思。”取了個筐子遞與他,道:“買了放在這裡面,上邊不論什麼菠菜白菜,賣些蓋得嚴嚴的,不可與人看見要緊。”那老兒笑著一面走,道:“不勞吩咐,我知道了。”去了不多一會,且是來得快,笑嘻嘻的拎著筐子來了,買了大塊熱牛肉,兩隻燻雞來。了緣又取了二百文錢,一個大瓦罐與他,道:“我切著菜,你可去把上好乾燒酒不拘多少,只打滿了來,沒有人看見便罷,有人見了若問,只說是你買的。”他聽得打酒,更跑得快,頃刻而回,他二人關起大門來,大斟大嚼,直吃到天晚。那老兒酒醉肉飽,千恩萬謝起身要回。了緣道:“我還有話說,你每日早間往人家送水不得閒,到午後你閒了,到我處來,替我買東西,我還請你。”又與他一百文錢,道:“這與你買雙鞋穿,你千萬酒後不要對人說,若人知道,我住不住,你就沒得吃了。”那老兒喜出望外,連忙答道:“我的頭毛都白了,難道還不知好歹,師傅這樣好情待我,就殺了我,也是不告訴人的,作別而去。
此後習以為常,每日就來替他打酒買肉,二人受用。這王酒鬼生平也沒有過這樣好日子,快活不過。再說了緣,每日往這幾家收盞飯,從不曾到鄔閤家中來,他也從未見這贏氏,贏氏也並不曾看見他,這是何緣故?鄔合因多在外少在家,只一個少年婦女在家中,恐怕不便,先對他說過,我家無人,不必來收飯,每月送他五升米,到日來取,做定了規矩。先來過兩次,皆值鄔合在家,街上去買了米就送與他去了。那日又到日子,鄔合偶忘了這日,夜間天氣甚熱,蚊子又多,這贏氏一夜沒睡,次早天涼,方朦朧睡著。鄔合要出門去,叫婦人道:“我要出去,你起來關門。”贏氏困得很,說道:“我要睡睡,關了門,停會老王送水來又要開,我不耐煩,你帶上去罷。”那鄔合也就依她,把門帶上去了。恰好這了緣是收月米的日子,他也知鄔合常不在家,故清早來尋他,走到門口,見門還關著,只他還未起來,等了一會,不見開門,用手一推,原來是虛掩著的。他叫道:“鄔大爺可在家?”叫了兩聲,不見答應,走進來伸頭住客坐內一張,不見有人,到臥房窗眼中往裡一看,只見一個婦人精赤條條,上下無一遮蓋,仰著睡在床上,一身雪白淨肉,一雙小腳穿著大紅睡鞋,因怕蒼蠅,用芭蕉將臉蓋著,雖隔著一頂冰紗帳子,看得明明白白,真可愛也。真如:竹絲席上,橫堆著一段羊脂白玉,冰紗帳裡,煙籠著一簇芍藥嬌花。
他打頭頂心上一麻,直酥到腳底。這個賊禿四顧無人,此時性命都不要了,哪裡忍得住。悄悄將房門推開脫了衣服,揭開帳子,輕輕爬上床來。再一細看,這婦人因怕熱將兩條腿張得大開,一條腿還擱在竹夫人上邊,那件寶貝雖然生產過,因兩年多不曾弄,長得飽飽滿滿。她身子比當日又發胖了些,此物越發滾圓,竟像放光的一般,只露一條細縫,微微張開,紫巍巍一個小花心吐出,上面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