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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我不曾防備,被她拎起酒壺來,夾臉就是一下。虧得躲得快,打在眉毛頭上。幸得是我這樣個漢子,也還掙住了,要是軟弱些的,不死也有個頭髮昏。一來是祖宗保佑,二來虧我靈泛,不然眼睛珠子也打出來了。她一把揪住我耳朵,還要撏xian鬍子。幸喜我的力氣大,死命掙脫了。往桌子底下一鑽,才得跑掉了。要是撏掉半邊,今日還不得出來會你呢。”因把汗巾拿下,道:“你看看。”魏如豹同童自大一看,眉稜骨烏青,眼睛腫得像桃子一般,只有一縫。魏如豹道:“這一下利害呢。”巨金道:“先還腫得大,連眼都睜不開,這兩日好了許多了。”
便問道:“你尋我說什麼?”魏如豹遂將童自大的事對他說了,他盡著搖頭諮嗟。魏如豹道:“舍親不敢白勞,少不得還要奉酬。”巨金道:“魏師傅,不是這個話。我們是好朋友,我若可效力,童太爺難道還不值一個相與麼?內中有個緣故你不知道。”因低聲道:“前日敝恩上偶然同主母說頑話,敝恩上說:”大凡做官的人,誰沒有幾個小老婆。你今將五十歲的人了,也該讓我娶個小,樂一樂。‘還哈哈的正笑。不想被主母跑上去,把臉同脖子抓得稀爛,一條條的血口子,好不難看。怪是也怪不得敝主母,原是敝恩上的不是,這樣的話可是亂說得的?還虧主母很心疼的一位小相公,有八九歲了,每常老爺帶他出來頑,你也見過。是他哭喊著抱著老爺,奶奶才饒了,不然還利害。因上不得堂,故推病這幾日呢。我賤刑受氣,我造化低,都同在這一日了。如今敝恩上在主母面前千小心、萬陪罪的時候,我若去一稟,家主母一知道,要怪我替男人告妻子狠惡,這還了得。敝恩主正在奉承的時候,不要說用刑,只吩咐我賤荊處治,那就即死無疑。是這個緣故,所以不敢奉命。“
向童自大道:“尊夫人還算賢慧呢。一個少年的標緻丫頭,見了遠遠的躲開,還怕惹是非,那是大膽望著得的?這是自己失於檢點,如何怪得人,不曾打斷脖梁骨就算萬幸了。要是敝恩主同我犯了這樣的法,哏,恐怕連性命都難保。我奉勸是好話,請息息怒,此後凡事小心些,樣樣自己留神,就不妨了。”立起道:“不能奉陪,賤荊上去了。一早起,恐要回來吃飯,我照看去。”拱拱手去了。
童自大隻是嘆氣,魏如豹道:“我為老妹丈,不過如此盡心罷了。說不進去,卻沒奈何,老巨說的也是好話,老妹丈得忍就忍,我有幾句護身符的藥言奉傳,你但記熟了,便可保無後患。
她要打區區,區區先睡倒。她若罵區區,區區只贊好。她又省力氣,我又省煩惱。這個波羅密,的是個中寶。但能知道此,保身直到老。
老妹丈千萬記著,請回罷,衙門中無事,弟也要返舍了。倘回去得遲,又生禍患。“童自大見他如此說,只得別了出來。因大清早來尋他,此時又渴又餓,到一個茶館中去吃一壺茶,飲飽飲飽。
正坐在吃茶時,聽得隔座幾個人在那裡說笑。一個道:“江寧縣喜老爺,做官也風厲,人品也生得好。五短三粗的一條漢子,一嘴連鬢胡,頗有三分殺氣。他是福建人,酷好男風。他衙門裡有個門子,姓董名混,叫做小董賢,生得細皮嫩肉,比女人還嬌媚些。喜老爺愛上了他,在奶奶面前說衙門中事繁,日間辦不完,夜裡還料理,一個月倒有二十日在書房中同小董兒睡。後來不知怎麼被奶奶知道了,那日有三更天,忽然開了宅門,奶奶帶著丫頭僕婦們,點了幾個燈籠,直奔書房。開啟門進去,喜老爺正同小董兒睡著呢。奶奶上前把被一掀,兩個都是精光。誰知奶奶手裡拿著一把大環錐,把那小董兒的嫩屁股上戳了十來下。那小廝疼得滾到地下,還戳了兩錐子,他鑽到床底下去才罷了。奶奶把喜老爺的頭抱住,盡著薅hao鬍子,薅掉了半邊。就揪著半邊鬍子,像牽羊的一般拉著。衣服也沒有穿,披著床被,拉上去了。古人說: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里,這是他衙門裡事,不知怎麼就傳出來。第二日就有人寫出謠言歌兒,貼在兩府裡照壁上。我還記得是四句,道是:夫人半夜鬧書齋,嫩股遭錐實可哀。
誰部虯髯將去半,縣公風厲在何哉?
不想被府尹大老爺知道了,說他為民父母,怎縱容內眷半夜鬧到外邊來?加他‘不禁’兩個字,取了職名,封門聽參。喜老爺著了急。他同大老爺管事的堂官雪太爺名叫雪機,素常交好,他託人去問雪太爺。說本地鄉紳中誰同大老爺契厚,好去求了來說情。雪太爺說:“大老爺性情倔強,是個鐵面無私的人,從來不聽情面。如今只有一條路,舅老爺新近才到,叫他尋著舅老爺的門路,向太太求求情。太太若對大老爺一說,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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