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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甚覺遂心。只他這種人,心是無主的,這個嫖得兩三夜,厭了,又換那個嫖幾夜,厭了又想去換。雖說是棄舊憐新,請想他妻子生得如此風騷美麗,又是經他開闢的妙牝,弄厭了還想去尋野食,何況這些顏色平常的妓女,又是宏敞的陰門?今日聽見竹思寬說起這錢貴來,十來歲時,他見了就愛。那時尚小,故不經心。後來聽說眼睛壞了,就不在意。今聽得如此標緻,焉不動心?當日回家,買了幾疋綢緞,換了數件首飾,準備次日到錢家來相看。不知梳籠成了不曾?且聽下文,便知詳細。正是:欲知好事能成否,但把來因仔細看。
第三卷 瞽女矢心擇婿 虔婆巧說迎郎
附 怕婆男小心更受非刑 貪淫婦大膽竟試巨物
話說那鐵化次日打扮得齊齊整整到錢家來。竹思寬昨晚未回,已在此拱候。見他來到,迎了進來。郝氏出來相見了,讓了坐下。鐵化叫家人送上禮物,郝氏看見約值百餘金,喜出望外,拜謝收了。然後扶出錢貴來,見禮坐下。鐵化一見,果然生得美貌非常。雙目雖瞽,卻不癟塌,不凸暴,眼皮微垂,好似目人含羞略閉一般。滿心歡喜,如雪獅子向火,不由得酥了半邊。與火氏比並起來,那一個美而淫惡,這一個麗而嬌羞,如何不愛?少頃安席,搬上酒餚來。上面鐵化坐了,竹思寬下面相陪,鐵貴在東,郝氏在西,共坐而飲。那錢貴雖是妓家之女,還是個未破瓜的女孩,嬌羞滿面,低頭坐著,一語不發。鐵化越發看得中意,心愛得了不得。撤席之後,拉了竹思寬在背處,煩他講梳籠的財禮。
竹思寬自然是為郝氏的,假意兩次三番,說定了二百兩銀子,衣服被褥首飾在外。鐵化也算一個財主,這些須他哪裡吝嗇,一應都依。又擺上換席來,吃了一會。那鐵化面前放著這樣美人,一時不能到手,心癢難抓,哪裡還坐得住?約定了日子就起身回去。
次日請竹思寬到他家,就煩同他家人送了禮物來,額外又是二十兩酒席之費。到了吉日,他到了錢家,郝氏預備了精緻豐盛的酒席,叫了一班彈唱的雜耍,熱鬧了一番。晚來成親,見錢貴是真正處子,婉轉悲啼,憐愛至極。不覺數點牛精髓,傾入錢姑兩瓣中。有一調《憶秦娥》,憐惜那錢貴道:香馥馥,此中有個人如玉。人如玉,恨庸醫誤損她雙目。煙花已慟身埋沒,遭逢又對痴頑物。痴頑物,痛悲傷感,慘切心骨。
後來有人知道鐵化梳籠了錢貴,都道:“可惜一塊好羊肉,落在狗口裡了。”就有會打油的人,編了四句口號,說他道:一顆驪珠圓又圓,奇珍應讓你為先。
今朝誤落村夫手,異寶塵埋實可憐。
且說這錢貴,她雖只十三歲,卻聰慧異常,滿心想遇一個風流才子,付此一點元紅。只是女兒家此話不好出口,只得聽父母主張。今失身於此狂且,怨恨之氣充滿肺腑,不覺傷心。枕上含淚,隨口編了一調《二郎神》道:憂心悄,斷送一生身窈窕,惡姻緣偏向奴身繞。吹簫誰和,梅花片落江皋。空思弄玉諧同調,沒緊要的良宵偏杳。窗欞小,恨那冷月偷窺,使人煩惱。悲悼,嗟容貌如花命似草。魂消魄落,一天風雨飄飄,滿地落紅誰個掃?好含恨,狂且惡少把玉山攪。霎時間,夭桃嬌柳,摧殘傾倒。
悲慟不已,欲睡不能,又成一調《囀林鶯》道:滿腔悲怨多縈繞,聲聲啼血噍嗷,恨難消。似美麗的更難曉,何不把殘生來棄了?驀想梁國夫人後從良,嫁著韓王好。怒難消,望他年好景,且耐今宵。香軀相伴狂且嬲,好似烏鴉綵鳳同巢。傷心恨怎消?此情試問人知否,只有空煩惱。倒不如惜花園內雙飛鳥,難忍淚珠拋,嘆今朝花謝,昨日曾嬌。
此二詞她後來常常自唱,故爾傳出。她每日眼含珠淚,那一種萬不得已的光景,每每現於詞色。況這鐵化是三十多歲的回子,嘴唇上的鬍子剪得齊齊的,偶然親嘴搵腮,將她那粉森森的嫩臉戳得又疼又癢,好不難過。錢貴自幼愛潔,她每日渾身上下,被褥以及衣服,定用好香薰得撲鼻。鐵化教門中常享用的是牛羊等物,他那身上的一種羶臭,自十萬八千毛孔中透出,甚是難聞,哪裡有夜深私語口脂香?那錢貴不由得氣苦,在那暗中的眼淚不知落了多少,怎得還有心情同他歡樂?這鐵化雖然愛她,總不見她有一毫喜色。不上一月,他一個財主性兒,只要人奉承他,今反要他去奉承別人,如何行得?他雖會奉承火氏,那是名正的夫妻,拋棄不得。二來怕服慣了,無可奈何。今在錢家雖費了數百金,倒也不在他意中。況且又有個厭舊取新之意,因此也就漸漸淡了。先還三日五日一來,後來或十日半月來一次,到數月之後不復再至矣。這錢貴自從梳籠之後,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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