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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那竹思寬得了五十兩銀子,心中暗喜道:“這個阿呆,我睡了他的老婆,又還得他的厚贈,世上哪裡有這樣便宜的事?”歡喜不盡,一路又尋思道:“錢貴這妮子,自從梳籠之後,這幾年越發嬌得愛人。我但瞥見她那舉動言笑,連精魂俱失,久要想親近親近她。我雖同她母親相厚,不好白開口的。今拿這五十兩頭送她,要同她女兒睡一夜。但見錢眼開,再沒有不肯的。我先怕我這孽具太大,她那嬌怯怯的身子恐不能容。今看鐵家娘子與她身材相彷彿,這都弄進去了,何況她經過多人,自然與鐵家娘子又是不同。可以得一場快樂,也不枉為人一世。且她母親的那件東西也有些癟了,換一換新鮮嫩物嚐嚐。”遂欣欣然到錢家來同郝氏商議。這種壞人:才奸了多情淫婦,又妄想才美嬌娃。
他不知可能想得上錢貴否,下文便見。
竹思寬權時按下,錢貴姐再接來因。
第四卷 梅子多情攜愛友乍入煙花 鍾生無意訪名娃初諧魚水
附 鍾悛吞產潛蹤 火氏偷情滿意
且說那時城中有一個書生,鍾姓情名,麗生為字。他家世代業儒。他父親鍾越,乃一懷才抱德之士,生性慷慨,積德好施。娶妻鹹氏,夫妻舉案齊眉,琴瑟和諧。鍾越父母亡後,只有一個胞弟,名叫鍾趨,也列名黌序。但他的性情與哥哥迥別,惟知損人利己,敬富欺貧。他每見哥哥揮金如土,暗暗心疼。想道:“我家祖遺有限,若任著哥哥的豪性揮霍起來,其儘可立而待。他雖博得了一個虛名,我卻受了一生實害,如何行得?”後來忍不得了,定要分拆。鍾越也知他的私意,只得從公,將家產剖而為二,分居各住。
這鐘越二十八歲上始生一子,命名鍾悛quān。到六七歲上,也曾送去讀書,資性也還聰明,孩童頑戲的事是樣見了就會。惟到了書上,便如仇敵一般。不但不上心去讀,尚不屑正眼一視。讀了三五年,仍然一塊白木。他父親一心望兒子成器,屢屢囑託先生嚴訓。無奈鞭打之時,他也害怕,一住了板子,便只袖手高坐。先生再三呵叱,他眼睛四處去望,口中咿咿喔喔,也不知哼些甚麼。及至背書時,他翻著白眼,只聽得咿呀呢哪的哼,一個字也記不得。寫仿的時候,眾學生都寫完了,他好象再寫不完一般。見他不住手的畫,及至拿上來時,看他滿臉滿手滿嘴無處不是黑墨。再看字時,東一個西一個,大一個小一個,微有形似而已。寫字與他認,他口中但說這是那這是那個三字,正經叫他認的,那個字再說不出。手心也不知要過多少,日日仍然如是。教他作對,嘴都磨豁了,他總不懂。
一日,先生出了個對叫他對,道:“青驄馬。”還講解與他聽:“青是色,馬是獸。”他妙極,想了一會,對道:“白嚼蛆。”先生聽了,反忍不住大笑,只得向鍾越細道他賢郎的這些妙處。
鍾越以為館中學生多,故他心野。辭了先生,帶他回來自訓,亦復如是。無日不打數次,但不打他,雖不知他念什麼,還哼哼有聲,越打連聲氣都沒有了。鍾越也沒法了,惟有切齒恨怒。鹹氏三十多歲只此一子,未免愛惜,勸丈夫道:“做父母的誰不願兒子成器,但當因材而施。這孩子天生不是個讀書的材料,雖打殺了何益?士農工商,各執一業,等他大來不拘教他做哪一行事罷。”鍾越見他是塊朽木,不能雕啄的了,無可奈何,只得由他。他到了十六七歲,心雖險仄,刻薄寡恩,卻一文不肯浪費。鍾越常想道:“此子惜錢如命,雖非成家之道,若能中正自持,還可為守成之子。無奈心相不端,恐將來一敗塗地耳。”時常發嘆。因系獨子,未免望孫。十八歲上,替他娶了個鄂秀才的女兒為媳。這鄂氏雖不到那潑悍無知的壞處,至於孝順翁姑,相夫持家的道理,卻也一絲不識。惟知食粟而已。
鹹氏十七八年不生育了,到了四十六歲忽又懷起孕來,次年生下一個兒子,粉面朱唇,清眉目秀,鍾越歡喜無限。一則見鍾悛已是廢物,圖得此子,或可接紹書香。二則見鍾悛孤立,有一手足,將來可以彼此相靠。這些親友見他老來添子,盡來稱賀。鍾越是素性豪爽的人,又心中歡喜,預備極豐盛的筵席款待眾賓。
那鍾悛自已每常以為是獨子,將來的家產是他獨承,看見生了兄弟,不但不喜,反甚不樂。又見父親如此用度,心下老大暗急。雖不敢明說,暗地嘓噥道:“這樣大年紀從新養什麼兒子?不害羞恥,倒反賀喜宴客,花錢費鈔,做這樣沒要緊的事。一個血胞子,還不知養得大養不大。就算著養大了,將來撂得血糊零拉的,還是我的大累。”鍾越也有所聞,不去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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