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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夫,今歲不收,還望來歲。只好像行醫的話,上下改三個字便是的評,說的是:趁我十年嫩,有股早來春。
這贏醜子生得一臉黑麻子,又鬼頭鬼腦,宛然天生得一個醜態,故學了醜。少年時,他見同班中朋友俱有人愛,都會掙錢,獨到了他,人皆一介不與,他睜著兩個眼睛,看得好不動火。人人都穿得工工整整,獨他只一件舊布直綴,有人問道:“別人都體面,為何你獨如此?”他也無別話可封,但慘然指著面上道:“你看我的臉哪。”他人無不大笑。他間或做個媚態去撩人,人皆不顧而唾,時常對鏡自嗟自嘆,自怨自艾。到那無聊之極的時候,自己摸著糞門,嘆道:“我比他們雖不能掙錢,他們放的都是散屁,要像我這個囫圇屁眼也萬萬不能夠了。”
今見兒子如此標緻,以為是祖宗積德所致,方有此跨灶之子(附註:千里馬奔跑的時候,後蹄印能夠超過前蹄印,《相馬經》中稱為“跨灶”。因此“跨灶”就成了千里馬的別稱。“跨灶之子”,等於說“像千里馬一樣的兒子”。),又常撫摸養氏的牝戶。讚道:“不意此癟蚌內,產生此一個美珠。”
這贏陽又甚聰明,生來該吃這種茶飯,教的戲就會,腔口吞吐也好,身段更覺窈窕,裝扮起來,宛然一個嬌媚女子。學了三年就可上場去唱,無一人不喝彩。無一人不羨慕。因他年紀太小,故尚有待,到了十二三歲,就有個大老官愛上了他,對贏醜子說要賞鑑他兒子的嫩臀,他豈不樂從。那大老官送了他一大塊銀子,又替贏陽做了兩套時款綢絹衣服,替他把聰明孔開闢出來,此後果然技藝益發精妙,見者無不消魂。二三年間,他也正正經經掙了一注大錢。因他年幼,尚不知浪費,得來的銀錢皆交與父母。那贏醜子夫婦喜得屁滾尿流,把兒子的糞門視同聚寶盆一般。
偶然一日,贏醜於忽然放了一個大響屁,清越異常,心有所觸,不覺慘然長嘆。養氏笑道:“放了一個屁,為何做出恁個樣子,你捨不得這一響麼?”贏醜子道:“我因此屁想起兒子來,他雖掙了幾個錢,今生要像我放這樣個響屁,斷乎不能的了。不覺傷心耳。”那贏陽後來就漸漸不似先。俗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這間班中朋友一陣引誘。嫖賭嚼搖四個子一併施行,銀錢雖有,東手接來西於去,一文也到不得家。那贏醜子原有個弱症,近來舉發,唱不得戲,一家衣食皆倚仗賢郎,可還敢管他,敢怒而不敢言。抑悶在心,病漸加重。就嗚呼哀哉了。贏陽雖是個戲子。他各班中相識者多,都來上紙弔孝。他要圖體面,無不從豐,及至喪事畢後,他向來所掙傢俬也就去了多半。
那時城中有個財主,姓聶名變豹,生性淫惡。他有個妹子嫁在京中一個皇親家為寵妾,他倚勢行兇,把持官府,無惡不作。納了一個監生名色,同這知縣衙官分庭抗禮,眼空一世的樣子。人人側目,雖有一個理刑要拿他,但這蘇州欽差來的織造,並駐防太監出京時,那皇親諄諄之囑託護庇他。那時太監的威勢,雖撫按也不敢得罪地,何況以次官員。他因有此靠山,所以更橫行無忌。殺人性命如草菅,占人妻女如囊寄。鄉人皆惡之,就把他的名字同音而改,都稱他為孽便報。
他家房產深廣,姬妾眾多,既貪女色,又慕男風,女子中雖被他好淫無數,而男子總未試新,這是什麼緣故。這樣作孽之人,又生了個作孽之具,他的陽物雖只有六七寸長,竟有盅口粗細,也還不足為異,那個鬼頭竟如驢腎一般,弄人陰中,一發了興,開了花,就如同一個喇叭。婦人的陰戶門小而內寬,入去還易,拔出時如小碟子一般,這一撐還禁不得,年小些的婦女乍經了它,還弄得七死八活,那糞門中怎能容得此物。他在家中同妾婢們弄時還有些須憐惜,若高興去嫖,任意衝突,不管死活,娼妓們多受他的淫毒,因此背地都叫他聶驢子。有此大名在外,這些龍陽雖然愛錢,誰肯做這賈胡剖腹藏殊的事,拿性命來換錢使。古語說得好:留得五湖明月在,不愁無處下金鉤。
若果然有個好臉,再有一個嫩股,何往而非銀錢,豈肯未輕試他這個孽具。況這件事如賣房地文契結尾兩句一般,此係兩相情願,並無逼勒等情,那小官不願領教他這件奇物。他也沒法。他屢屢看上贏陽,託人多番作合,又以重利誘之,贏陽再不敢輕諾。這聶變豹恨入骨髓,想道;定設一計使他入我牢籠,一文不得,白白的痛弄一番。更置之與死地,才出得這口惡氣。
一日,他想個主意,向著他一個愛妾閔氏商議此事。閔氏勸他道:“老爺請想,你這件東西,我們婦人家跟久了你,還難禁受,何況姣童,人的性命不是兒戲的,他之不肯,大約也是知道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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