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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如今在哪裡?”贏陽又告道:“小的不知她的姓,是她帶我到這裡,她就去了。”聶變豹更怒道:“這奴才胡說,你連人的姓都不知道,就敢跟她進來,既來做賊,又誣賴我家的人,汙衊我的家,益發可恨,就算真有其事,明是好了,罪更重些。小廝們,出去把眾丫頭都叫來與他認認,若是沒有,也叫他死而無怨。”
眾人答應一聲去了,少刻有數個丫頭各拿著一個燈臺,都點明晃大燈進來,房中照得雪亮,聶變豹道:“他說是你們哪一個帶進來的,可到他面前叫他認。”眾丫頭上前齊道:“你認真了,自作孽自當,不要混賴無辜。”贏陽一個個看了總不是,他也還有些良心,不肯冤人,哭說道:“都不是,是一個瓜子臉,雪白一面龐兒,穿著青衫白裙,腰裡緊著一條紅汗巾。”聶變豹道:“這奴才信口胡說,我家並沒有這個人。”正說著,只見一個美婦走進來,在旁邊椅上坐下,聶變豹向她道:“這就是贏旦,我回來就到你屋裡,看見他正在此做賊,叫小廝們拿住綁了,還只當不曾偷得東西,誰知把首飾並一雙鞋都偷了藏在身邊,反誣賴我家有個女子誘他來的,你說可惡不可惡。明早送官夾打死了,方除我恨。”
那美妾道:“老爺不消動怒,丫頭們,取酒替老爺消氣。”丫頭答應,去不多時,捧了酒餚來擺下,抬過桌子,斟上酒,美妾在傍陪飲,那贏陽又是疼,又是怕,哼一會,哭一會,說道:“你哄了我進來,這會兒你不知躲在哪裡去了,叫我受罪。”又叫一會冤枉。聶變豹怒道:“這奴才還敢胡說叫冤枉,丫頭們打嘴。”那些丫頭看見這樣粉團般一個標緻男子,光光的綁在地下,好不心中又憐又愛,誰還忍來打他。因主人吩咐不敢不遵,一個大丫頭走近前,揹著身子,手拍手響兩下,低聲道:“不要嘖聲了,何苦捱打。”贏陽到此時以死自聽,見那丫頭說,也不叫了,只得閉著眼哼哼。
那美妾心中老大不忍,斟了一杯酒,站起敬與聶變豹道:“我乞老爺一個恩。”聶變豹道:“什麼事?”那妾道:“這小子罪雖該死,不過是明日到官自有官法處治,此時饒了他,綁拴在這裡,料他也飛不出去。”聶變豹還不肯,那妾再三哀求,便依了。那妾叫丫頭放了他,丫頭忙都上前,七手八腳替他解了。贏陽渾身捆麻了,這一放,更疼得動不得,睡在地下哼,那妾見他嫩白皮處捆得一道紅一道紫,更覺慘然,又道:“拿他件衣服與他遮著身子。”一個丫頭忙拿衣服替他蓋上,只見又走進一個丫頭,到聶變豹面前道:“奶奶叫來請老爺,有要緊話說。”聶變豹躊躇道:“這麼晚有什麼話說?你去說有話明日說罷。”那妾慫恿道:“奶奶既來請,必定有要緊的話,老爺去去再來,何妨。”那聶變豹站起來道:“也罷,我走走就來。”兩個丫頭忙點燈籠照著去了。
且說這聶變豹,他雖惡甚,他的個正妻子單氏甚是賢惠慈仁,她待這些妾婢不但不醋,且個個加恩,聶變豹甚是敬她。她每每但知丈夫做人那惡事,亦更苦口相勸,聶變豹雖不能全聽,十分中也還聽她一二。那垂絲去哄贏陽,因奉主人之命,不敢不遵,大非本願,她哄贏陽到了閔氏房中去,回覆了聶變豹,見他去了,忙來向閔氏道:“贏陽已哄到姨娘屋裡,老爺去了,不知他死活何如?姨娘快去解勸解勸,救他的命要緊,不然這個罪是姨娘同我造的。”閔氏道:“我先去,但恐我的麵皮小,救不下來,你可悄悄去稟上奶奶,求奶奶力量,或者還有幾分指望。”閔氏來後,垂絲忙到單氏房中,將主人叫哄誘贏旦的話詳細稟上,求奶奶力勸,救他的性命,又道:“奶奶只說聽見傳說,千萬不要說是我來稟奶奶的,恐怕老爺嘖怪。”那單氏聽了嘆了兩聲,唸了幾聲佛,忙叫丫頭去請聶變豹。
他一去後,那妾立起,走來贏陽面前蹲下,用手撫磨他的身上,道:“我看你也是個伶俐人,怎麼大膽到這裡來?”贏陽先見她求情放了綁,此時又如許見憐,感激不盡,哭訴道:“實是有個女子約我進來的,奶奶救救我的命罷?”那妾道:“人約你進來的話並無見證,就到了官,這句沒指實的話也不信,況你人贓現獲,一陣夾打再不能免,總是你自己的錯,怨不得人。我同這些丫頭哪一個不可憐你,你看老爺那性子可是勸得,叫我如何救你?”贏陽道:“奶奶的恩典,找死了也是感激的,我死怨命也罷了,但只一個寡婦娘,又沒有兄弟姐妹,可惜白養我一場。”就嗚嗚的哭了起來。那妾也滴了兩點淚,附在他耳上道:“只有一件可以救你,你可依得。”
贏陽聽得救他,就住了哭聲道:“奶奶肯救我,就是我重生父母了,有什麼不依的。”那妾道:“我家老爺酷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