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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了你們家的玉蟾蜍以後,跳牆逃走,見後邊有很多人追,跑到這樹林邊上,嚇得不知道咋好,就跳到井裡,把玉蟾蜍塞到磚頭縫裡。我恐怕我藏在井裡不保險,就扒著磚頭縫子爬上來,鑽進樹林,藏到了那棵空心的白果樹裡頭了。”偷寶賊順從地將他剛才說過的一段話背完之後,彎腰仰臉地看了大家一眼就又勾下頭去。
“押走!”幾個家丁擰著胳膊把盜賊押下去了。
主持吊打蜎淵的壯年家丁,見此情形,面現愧色,霎時臉紅多大“籲——站著!”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馬車忽地停在他們的面前。一位精神矍鑠的老人從車上跳下。老人烏衣白裙,頭戴紫金髮束,腳穿高底緞鞋,一副帶著權貴印記的隱者模樣。
他就是那壯年家丁剛才提到的那個姬員外。
員外走到眾人面前,皺起眉頭,用詢問的目光看了一下,沒有說話。當幾個家丁把剛才發生的情況向他學說一遍之後,只見他眉頭漸漸展開,臉上慢慢地布上了慈祥的笑容,“這就好,找到了就好。可是,”眉宇間開始換上同情和難過的神色,“可是你們未免太冤枉了這位少年了。你們是怎麼搞的?為什麼要吊打人家,事到如今,怎麼辦,這該怎麼辦呢?”不知不覺地把責備的目光轉到了那個主持吊打蜎淵的壯年家丁身上。
“我,我……”壯年家丁十分害怕,“我給他磕頭賠情,姬爺,我給他磕頭賠情!”撲騰一聲跪到蜎淵面前。一連給他磕了三個頭之後,又伏在地上不敢起來。
姬爺並不急於去喚那家丁起來,而是上前一步,和藹而同情地伸出雙手,攙起蜎淵的一隻胳膊,“這位少年小哥,我們冤了你,這不是磕一、兩個頭能補償得了的。我決定送你一錠金子;再者,你是個有學問的讀書人,我要把你帶上朝去,請求封你一個官職。來,先把那錠黃金拿來。”轉臉抬腕,伸出右手食指往馬車上面指了一下。站在車伕身邊的那位侍從,急忙跳上馬車,從一個藍色的小包裹裡拿出一錠黃金,遞向姬爺。
當姬爺接住黃金,轉臉遞往蜎淵的時候,蜎淵心情十分複雜,說不了心裡是甜絲絲的、熱呼呼兒的,還是苦不陰的、辣酥酥的,他流著淚大聲說“那你……”姬員外一時不知該當如何是好了。
“我不冤枉,你們沒冤枉我!別跪我,趕緊起來!”蜎淵迅速把壯年家丁拉起,用手擦著眼淚,言而由衷,十分動心地說“你老師?……噢。……”姬員外凝起眸子,他似乎有點莫名其妙了。
“俺老師,是的,他姓李,叫李伯陽,人家也叫他李老聃,他中,他真中!他學問大,又很有德行,這樣的人,要是叫他當官,看好不好!”
“李——老——聃,……噢,那好。改日一定前去拜訪!”
這位姬爺,輕輕點一下頭,慢慢地笑了。
苦縣東門裡邊的大松樹底下。李老聃正神采飛揚地講述著什麼,在場的人們聽得津津有味。這裡不時響起一陣陣發自肺腑的笑聲。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十四歲的藍衣少年,忽然之間跪在他的面前老聃先生見跪在他面前的這位少年是曾經來過又走了的蜎淵,感到異常驚奇,“咋著回事兒?這是咋著回事兒?”等蜎淵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之後,他心中激動地笑了
論“變”作“囚”
李老聃先生做非正式講學的第二天上午,天上飄滿無數個遊動的雲朵。太陽在那裡鑽出鑽進,使大地上的綠色時而明亮,時而暗灰,濃濃淡淡,變幻不一。這種變幻幾乎無處不在,無處不有,它進行在沃野芳草之上,也進行在麥禾田壠之間,進行在白楊翠柳的樹枝梢頭,也進行在走在苦縣縣城東門外邊的那個身穿文官官服的騎馬之人的衣帽上邊。
這個從外地辦事歸來的官員,分明是一身文官裝束,按當時的一般規矩,他這種身份的人,外出行事,應當坐車(帶有屋轎的馬車,相當於後代官員的坐轎),可他偏偏騎一匹烈性大馬,馬前有一人牽著韁繩,兩邊有四人緊緊護衛,後邊還跟著一群差役。這些象是抬轎轎伕一般的簇擁者的任務,一方面是替主子助威壯色,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一個方面,是防止萬一馬驚會把他從馬上掀翻。這位老爺之所以故意擺出這種說文官不是文官、說武官不是武官的矛盾姿態,最終目的是為了向百姓們表明他是一個既儒雅又勇烈的文武雙全之人,他從這裡一露頭面不知當緊,那些挑挑擔擔進城的百姓,在他前邊走著的,趕緊飛步進城,象是驚蛇歸洞;走在他後邊的,趕緊收著腳步,甚至轉身返回,不再進城,霎時一條路上人影全無。據說後來的朝代,有的官員,在街上行走,為了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