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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先生的口味,洗漿縫補,樣樣在行,把伯陽先生侍候得很是周到,使得伯陽先生從內心感到滿意,感到舒適。
伯陽先生打算隱寫,打算從根本上真隱得住,不知到底該如何辦,找管家韓福商量,說“中,這好辦。”韓福說,“那隱山深處,常年沒人走到,即使偶爾有人走到那裡,見那隱宅院子的大門鎖著,也從來沒有人到裡邊去過,你往那一住,讓梅嬴守在那裡侍候。我往村子裡老宅上一住,不管誰來找你,我都有話應付,或說您到沛地去了,或說您到段幹去了,有啥特殊情況需要辦的都有我辦,別問我咋樣辦,別問我咋樣說,反正我要忠於職守,保著叫你真正隱居就是我的職務。你住在隱宅裡,或是在一段時間裡,你從裡邊上上門閂,或是在另一段時間裡我從外邊把門鎖上。我可以不讓任何人知道地到裡邊看你。院子不算小,你在裡邊飲食起居,散步遊走,都很方便。你可以長期住下,也可以在你願意出來的時候出來。出來還可以再隱去。不管是住下,也不管是出來,都不讓人知道你是在那裡隱居著。不光是宅門上有鎖,我嘴上也有鎖。梅嬴嘴上的鎖更不用說。我打算一輩子都不往外邊說。”說到這裡暗暗下了決心“真從根本上隱,真從根本上隱。”伯陽先生高興地點點頭,滿意地笑了。
這年十二月中旬,在一個寒冬將盡的日子裡,伯陽先生終於正式隱居,在隱山深處的隱宅住了下來。一些人只知道隱陽山是隱太陽,而不知道隱陽山是隱伯陽。傳說上講,因為隱山很高很高,能夠隱著太陽,所以起名叫隱陽山。即使按誇張說,這也是不恰當的。因為不管山有多高,都不能隱住太陽。如果說那是站在山根背後才看不見太陽,那麼,我也要說,你站在牆根背後也是看不見太陽的。而且按現在的遺址分析,那時的隱陽山並不是高得可以插入雲霄。所以,事實上,隱陽山的得名不是來自隱太陽,而是來自隱伯陽,來自隱居老聃先生李伯陽。
這處隱宅是個方形的院落。高高的圍牆,顏色和這裡的山石大致相似。大門朝西。東邊,南邊,北邊,緊緊靠著懸崖峭壁。你如果開開大門往西走,迎面是一個架在深澗上邊的雙木小橋。過了“小橋”一連拐了幾個彎子才可以通往另外一個幽谷。
院內,三棵高大的古柏不規則地長在中間。長青的葉子使你在這裡幾乎分不出春夏秋冬。樹下退落的厚厚的一層柏殼和老葉,人走在上面,能踩出四指深的腳印。靠東牆和西牆是兩所對著臉兒的茅草屋。西邊的小屋是梅嬴的住處;東邊的小屋是廚房。北邊,坐北朝南的主房,是一所用石塊砌牆的茅草屋。屋門口常常掛著簾子,這就是伯陽先生居住的地方。
主房西山牆外,是用青磚砌成的茅廁,中間用牆隔成兩個。每個茅廁的後牆根上的便窯窯都有和牆外的深澗相通連著的小洞洞。
主房東山牆外是一片空地。空地上長著一些低矮的小灌木。灌木叢邊的石頭地上,有一個水桶粗細的小水泉,裡邊的水墨清墨清。說水泉,裡邊的水並不往外冒,總是保持在土皮以內不算多深的地方。伯陽先生他們的吃水就是來自這個地方。
主房屋內的空間有兩間屋子的空間大。屋後牆並不是人壘的石牆,而是緊緊靠趁著的隱山的山石。屋內後牆的正中是一個往裡伸進去的山洞。山洞裡是伯陽先生的密室。密室裡放著一個方形大木案。木案上放置著文房四寶和一大卷一大卷的絲綢帛絹。山洞口外,主房內的房間裡,靠東山牆,放置著伯陽先生簡樸的床鋪。床鋪西邊有一張長方形的大木案。這就是伯陽先生長年工作的大陣地。靠西山牆有一張小桌,一個小木凳。這就是伯陽先生用餐的地方。
此時,伯陽先生正坐在大木案旁邊的木椅上,隱秘地、聚精會神地進行著一項神聖的事業,——他要撰寫一部上至天,下至地,中至人,包括萬事萬物及其規律的,益天、益地、益人的,按當時說是自古以來從未有過的,篇幅最長,容量最大的長篇大書。他下定決心,就是一直寫到老死也要把它寫完,寫好。他看著木案上擺放著的絹帛、刀子、竹簡、木札、松煙墨,靜靜地出神。那時沒有紙,也沒有墨,墨是由黑漆和松煙代替的。一般人寫東西是用筆蘸漆寫在木札上,寫錯了就用刀子颳去。伯陽先生這次撰寫,是用筆蘸著松煙和水調成的墨,將字寫在他從周都帶回的帛絹上。
他拉開一卷帛卷,握著狼毫竹筆,認真而又認真地寫著。
他的寫作態度十分嚴肅。從事例的核實,到道理的正確,他要使其不發生一絲一毫的謬誤。他認為著書誤人,那是傷天害理的。這部書,他構勒的框架太大了,內容太多太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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