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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氏她應是芬頓·萊伯恩小姐——很可能從她的臥室窗戶那兒探出了四分之三的身子,力求掌握我們吵架的要旨。
“……這種喧譁……真是無聊透項……”聽筒那邊的人嘎嘎大叫,“我們這兒不是住客店,我應該強調……”我為女兒的朋友如此高聲喧譁表示道歉。年輕人你知道——又是一陣鴨子叫。
樓下金屬紗門砰地一響。洛?逃走了?
透過樓梯的空隙,我看見一個小幽靈衝動地鑽進了灌木叢;黑暗中一顆銀色的點——腳踏車的軸圈——移動著,搖晃著,她就走了。
湊巧汽車那晚正在城裡的一家修車鋪裡。我別無選擇,只能徒步去追蹤那插上翅膀的逃亡者。即使是現在,三年多已經閃過,一想起那條已經是綠蔭融融、春夜籠罩的街巷,我仍不免驚惶萬狀。萊斯特小姐正在通亮的庭園前溜著費邊小姐患水腫病的德國小獵狗。海德先生差點撞上它。走三步跑三步。一顆溫熱的雨滴敲打在慄樹葉上。在另一個拐角上,一個模模糊糊的年輕人將洛麗塔推靠在鐵柵攔上擁吻她——不,不是她,我弄錯了。我的手指仍然在隱隱作痛,我繼續飛奔。
十四號大街以東約一英里處,塞耶街與一傢俬人草坪和一條叉路纏在一起;這後一條直通市中心;在第一家藥店前,我看見——心中響起一支多麼優美的解脫曲!——看見洛麗塔漂亮的腳踏車正在等她。我推開門而不是拉門,又拉,又推,又拉,而後走了進去。看哪!大約十步以外,洛麗塔,隔著電話亭的玻璃(膜狀的上帝仍與我們同在),似乎將話筒彎成杯形,神秘地躬著身,眼睛瞥見了我,就舉著她的寶貝調轉身,飛速地結束通話電話,搖搖擺擺地走了出來。
“想往家給你打電話,”她快樂地說。“一個偉大的決定做出了,但先給我買點兒喝的,爸。”她望著無精打采的冰激淋女侍加了冰塊,倒入可口可樂,又加了櫻桃露——我的心因為愛情的痛楚要脹裂開來。
那雙孩子的脆弱手腕。我可愛的孩子。你有個可愛的孩子,亨伯特先生。每次她經過這兒,我們都讚美她。皮姆先生望著爸爸吸著飲料。
我向來敬佩高貴的都柏林人的金黃色作品。這時,雨落得更猛烈了。
“喂,”她說,在我身邊騎著車,一隻腳蹭著幽暗閃光的便道,“喂,我作了個決定。我要離開學校。我恨這所學校。
我恨那齣劇,我真的恨!再也不回去了。另找一所吧。這就離開。再出去長遊一次吧。但這次我想去哪兒,咱們就去哪兒,行嗎?“我點了點頭,我的洛麗塔。
“我挑嗎?一言為定?”她問,在我身邊顫動了一下。只有當她乖時她才用法語。
“好吧,一言為定。現在,趕快趕快,勒諾,要不然你該溼透了。”(一陣淚雨充溢了我的胸間。)她露出牙齒,傾身向前,這是女學生的可愛姿勢,而後她急速飛去,我的小鳥。
萊斯特小姐用她修剪漂亮的手,為一條步履蹣跚、慢慢悠悠不著急的老狗執著走廊的門。
洛在那棵幽靈一樣的樺樹下等我。
“我都淋透了,”她尖聲高叫。“你高興嗎?見鬼去吧,那出戏!懂我的意思嗎?”'一個隱形巫婆的爪子卟地關上了樓上的一扇窗。
在我們閃著歡迎光芒的門廳裡,我的洛麗塔脫掉毛衣,甩甩她綴滿水珠的頭髮,兩隻赤裸的胳膊向我伸來,曲起一條腿:“抱我上樓吧。今晚我覺得有那麼一種浪漫勁;”生理學家也許會有興趣知道,在這關頭,我只能——我想是最非凡的情形——借另一場暴風雨洩下我山洪般的淚水。
第十四章
車剎重新換過,水箱皮管堵塞消除,活塞轉動起來,還有另外一些修理和改進,都由無機械頭腦但審慎細緻的亨伯特爸爸付了錢,這樣,已故世的亨伯特太太的汽車在踏上新途之時,已全然一新。
我們向比爾茲利學校,出色的老比爾茲利學校保證,一到我的好萊塢合同期滿便回來(我暗示道,富於創造力的亨伯特已受聘出任一部以“存在主義”為題材的影片的首席顧問;那時,存在主義正熱闊非凡)。實際上,我正在打穿越墨西哥國界的主意——現在我比去年勇敢了許多——並考慮與我的小姘婦怎樣生活,她現在身高已六十英寸,重九十英磅。我們翻出了旅行書和地圖。她興味盎然地查詢著線路。
是不是正由於演戲的經歷,才使她長大了許多,摒棄了少女的厭倦情緒,才這般可愛她熱望探索豐富的規實?當我們離棄了切姆教授迷惑的房屋,沿著主街朝四線高速公路飛駛而去時,我體驗到慘淡卻溫暖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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